“还不是拜你所赐……”李一舟低声嘀咕一句,被雷牧歌微怒的眼神一扫,想到她在南越皇宫的人质生涯,便没了下文。
秦惊羽自己倒没什么,自嘲笑道:“这都是铭记终身的宝贵财富啊。”不过奇怪,她对在南越的那段经历恍恍惚惚,影影绰绰,印象反而并不深刻,时间越久越是淡漠。
沉默一阵,雷牧歌淡淡开口:“先歇息一会,养足精神,静观其变。”
“是,将军。”那两人去到门边,一左一右靠坐着,闭眼养神的同时,也不忘警惕护卫。
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亮,秦惊羽环顾四周,查看周围的环境,看来这是间专门堆放杂物的房间,屋中摆设极其简单,成捆的兽皮,大大的木箱,零碎的物事,七七八八堆了小半间屋子,剩下的空间却还不小,足够容纳十来个人。
屋里只有门没有窗,显得有些阴暗潮湿,也没有桌椅,只有门边一截小、木墩,上面放着盏油灯,秦惊羽嗅了嗅,那是动物油脂散发的气味。
“累不累?累了就闭上眼歇会。”见她大睁着眼睛,雷牧歌满含宠溺低道。
秦惊羽嗯了一声,顺势侧躺了下去,李一舟凑过来问道:“哎,你们说那个大祭师究竟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到底人是站在哪里说话?”
“不知道,不过我听到那声音是从雪峰传出来的。”秦惊羽皱着眉头,想起那人的话,“他自己也说了,是在辟谷。”
对于这一说辞,她倒是很快就能接受,在前世就听说过类似的故事,比如西藏某些地区的喇嘛,徒步登上苦寒极地,不吃不喝长达数月之久,除了稍微黑瘦些,并无任何不适,身体机能也没有任何损伤,当然,未曾考究而已。
“看来这个大祭师是血祭的关键人物,须得小心对待。”雷牧歌看了看四周,沉吟道,“等到天黑,我们就出门去查探一番,先摸清地形位置,再设法找人。”
众人一致点头,雷牧歌又朝秦惊羽问道:“殿下身上的绳索,觉得难受不?要不要先解开?”
秦惊羽扭了下胳膊,再动动手腕,摇头道:“绑我的那孩子个头小,没力气,绑得松松垮垮的,倒是不碍事,就让它绑着吧。”
想起这一大半天的遭遇,真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追那只偷走自己裹胸布带的金色小狗,绝对不会发现这石缝里居然还别有洞天!
几人在屋里默数着时辰,看着那盏油灯慢慢变暗,灯火跳了几跳,最后化作一缕轻烟,从门缝里已经看不到外间的光亮了,天,大概已经黑了。
有些低低的脚步声传来,房门哐当打开,那女孩进来,看到熄灭的油灯,微微皱下眉头,从墙壁处摸出个小壶,添了灯油,将灯重新点燃。
灯光一闪,她转头看了或坐或躺的几人,又推门出去,重新锁好。
一个时辰之后,女孩重新出现,这回,她带来了一罐水,没看别人,直接将水罐放在雷牧歌面前。
“哎,这小姑娘真没眼光,就算不放在殿……典公子面前,都该放在我面前吧!”李一舟瞧着那张冷漠的小脸,笑呵呵搭话。
秦惊羽看了看女孩,果然听话,只带了水没带食物,见她转身要走,赶紧叫住:“等等!”
那女孩停下脚步,静静站着等她说话。
秦惊羽扯了扯唇,露出个自认为诚挚的笑容:“你叫王姆?”
女孩看着她没说话。
秦惊羽轻叹:“王姆,这名字真美!”
李一舟刚俯下去喝了一口水,一听这话,转头喷了一地。
“别浪费水好不好?”秦惊羽瞪他一眼,转回头来看向女孩,眸光流转,又换上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你们是摩纳族人,对不对?我们是从外面来的游客,在山里遇到风暴迷了路,不小心闯进来的,一进来就被绑到这里来了,其实我们都是好人,真的。”
那女孩还是不说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秦惊羽微微笑道:“那个,王姆妹妹,你看我们被关在这里也大半天了,不是也乖乖听话,没给你捣乱是不?不过这罐水真的不够,你给我们多拿一罐水,再找点吃的东西来好不好?”
那女孩听她一番话说完,径直走上前来,一把将水罐拿走,平静走出门去。
“喂,你怎么……怎么就走了?”秦惊羽看得瞠目结舌,她的泡妞绝技,到这里居然不管用了?!
那水罐里的水就只李一舟喝了一口,其他人都还没轮上呢,这就……拿走了?
“哈哈哈……”李一舟笑得前仰后翻,乐不可支,“哎哟我的妈呀,殿下啊殿下,你老人家也有吃疼的时候!”笑着笑着,瞧着几人沉郁的神情,干笑两声,有丝尴尬,“干嘛?笑笑都不行么?”
“嘘,别闹!”秦惊羽皱眉,朝四周望过去。
“怎么了?”雷牧歌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问道。
秦惊羽轻轻摇头:“没什么。”方才李一舟哈哈大笑的时候,她隐约有种感觉,有人在窥视他们,墙壁之后仿佛还有着浅浅细细的呼吸声,下一瞬,这感觉又消失了。
“算了,那小姑娘不给我送吃的,我们自己想办法。”雷牧歌说着站起身来,运起一口真气,双臂一挣,只听得啪嗒几声脆响,绳索断裂成数段!
他过来逐一解开几人身上的绳索,再走到门前,试着一推,没想到房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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