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子,雪山之神发怒了!我们回去吧,不能再前进了,否则将有大祸降临!”窦岩跌跌撞撞奔过来,哭丧着脸道。
雷牧歌皱眉喝道:“你胡说什么!”
窦岩抓住他的手臂,不死心嚷着:“真的,是真的,雪山之神知道我带外人侵入,要严惩我们!趁现在还不算太晚,快退回那边山坳里去!”
雷牧歌一把甩开他的手:“把嘴巴给我闭紧,要是再妖言惑众,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这随随便便的力道,就将他掼在地上,窦岩见劝止不得,歪歪倒倒撑起身来,捶胸自责,喃喃道:“都怪我,不该贪婪钱财,罔顾族规,请神宽恕我吧……”
雷牧歌刚下令让两名兵士看住他,就见对面阵营中迎面奔来一人,衣袂飘荡,正是萧焰。
“天气太坏了,不能再往前走了,还是听向导的话退回去吧!”
秦惊羽抿着唇,有些犹豫,偏偏李一舟冲过来道:“没人拿着刀逼你同去,你若是此时撤退,我们求之不得!”
萧焰也不看他,只朝秦惊羽道:“你认为,天气会在短期内编号?”
秦惊羽摇摇头,干涩答道:“我不知道。”
倒是那地上的窦岩爬过来,面色惨淡道:“不会变好的,神既然已经发怒,就决不是在十天半月之内能好起来的,再往前走,雪山之神的怒气迁将更大,天气也会更糟!”
在这样坏的天气之中,进入亘古积雪的高山,会有甚么样的结果,实在是人尽皆知,而且,他们还要在这雪山之中,找到神秘的摩纳族人,救出被掳的轩辕清薇!
想起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怎么就偏偏落在她的头上了?!
马儿的凄厉嘶叫,仍然在持续不停,越演越烈,就像是用尖剌在戳着众人的心,有兵士急匆匆过来禀报:“将军,马儿很是烦躁不安!”
雷牧歌听在耳中,沉声道:“传令下去,把马匹都看好了,围拢一堆,不得有误!”
秦惊羽不禁皱了皱眉,马群如果奔散的话,在这茫茫雪原,单靠双脚行走哪里能行!正要再叮嘱一句,突然间,听得一声刺耳之极的嘶叫声,那禀报之人刚转过身去,还没迈出一步,见得眼前情形,即是张大了口,陡然跳了起来!
篝火照耀下,地面一阵震动,营帐突然倒塌,一匹高大的骏马疯了一般冲过来,横冲直撞,那些还没来得及聚拢的马儿犹如入了魔似的,挣脱绳索的束缚,狂嘶着四处逃散。
这些马匹本是在东阳购置,仅是脚力之用,自然比不上长期驯养的战马,遇到这恶劣天气,竟是受惊发狂,根本不受控制!
帐倒马散,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所有人都是一愣,倒是雷牧歌与萧焰率先反应过来,几乎在同时出手,朝她扑来。
也就在那一刹间,套在马车上的两匹最为服帖的马儿嘶叫一声,也是扬起四蹄,发力狂奔,秦惊羽看得真切,惊叫一声就要去抓,忽被身后两股力道一扯,一十不稳,被生生拉开,按在一处土丘之后。
风大得几于睁不开眼,夹杂着沙土雪末击打在身上,群马奔逃,黑影交错,这生死关头,三人躲在土丘后方,极其难得的抛开嫌隙,紧紧相偎,四处飞沙走石,暗无天日,此情此景,令她竟似有一丝异常的熟悉感,不知身在何处,疑似梦中。
“乖……很快就过去了……相信我…我们会没事的……”低喃声从风中传来,带着愧疚与担忧,低低地,轻轻地,誓言般回响在耳边,那竟是……她自己的声音!
秦惊羽闭了闭眼,恍惚间,仿佛看见阳光炙热,黄沙漫天,一道单薄乏力的身影盘坐在地,怀抱着名赢弱不堪的男子,正暗自垂泪祷告,简单破败的场景,却让她有种心酸想哭的冲动。
又来了,幻觉又出现了!
她抱紧神剑,用力甩了甩头,幻境消失,重回现实,却见自己被那两人一前一后护着,在狂风怒号中始终安然无恙。
“你怎么了?”雷牧歌扯开嗓子吼道。
“我没事。”秦惊羽摇摇头,只觉得身心劳累,而她的手,却被另外那人紧紧握着,默然无声,亦挣脱不得。
也许只是短短一刻钟时间,却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风声减弱,雷牧歌头一个跳出来:“大家清点人数,看看有没有少了谁?”
秦惊羽甩开萧焰的手,随他站起,看着凌乱冷清的场地,心头一沉,哑声道:“还有马匹和装备,也一齐清点!”
在他们身后,萧焰也唤出那黑衣首领,布置同样的任务。
无数人头从各处冒了出来,顾不得拍去脸上身上的尘土,径直列队,一番清理下来,人数没少,受伤也不算严重,但是,马匹和装备方面的检查结果,却是非常糟糕。
经此一吓,马匹跑掉了大半,马鞍上挂着的物事也被一并带走,秦惊羽所乘的那架马车也跑得不见踪影,营帐尽数被狂风刮坏,就只剩下了一顶还算是修复可用。
萧焰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伤了几名侍卫,帐篷破裂,所幸马车正好夹在两座小土丘之间未受损坏,萧景辰被黑衣首领包裹得严严实实,绑在胸前,虽然大声嚎哭,却是毫发无伤。
这都不算什么,最倒霉的是,狂风过去,那个向导窦岩,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打死都找不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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