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惊羽对上他的眼,微微一笑,趁着李一丹上前就座之际,自然而然站到他身后,以司侍卫之职。雷牧歌面上诧色一闪而过,转眼间恢复平静,向李一丹介绍对面座上驾临的四人,泰惊羽暗中一一记下!最负盛名的大长老简司,须发花白,傲气凌人,尤其一双鹰目时不时瞪过来,闪现着嗜血的狠光;二长老滕别貌不惊人,深藏不露,据说专司祭祀;三长老昆仑精明干练,此次夜宴也是由他主持;四长老桂离面目和蔼,笑容微微,看起来最是无害。李一丹一旦入座,便朝雷牧歌微微摇头,表示无有所获。
雷牧歌笑了笑,余光瞥见身后的人影衣角,笑容加深,打个手势,意思是这样的收获更加让人惊喜。
挪泰惊羽看不到他俩眼神表情,目光在厅内打了个转,只见不远处还有一张食案,却没看见李一丹所说的兆刀明,趁着又一轮歌舞进场,乐声响起,
向雷牧歌低声询问。雷牧歌侧头,假意与李一舟说话,却是在回答她的问题:“方才还在厅内,兴许是酒喝多了出去透气,一直未归。”
酒过三巡,简司率先站起发难:“我长老院神蛇无故重伤,失去双目,实是平生莫大的耻辱,还请雷公子当众给我等一个解纯 ”
一干人等眼光如电投射过来,雷牧歌不慌不忙,只轻笑道:“畜牲盗吃婴儿,我不过救人和自卫而已。”
“那不过是个数月大的婴儿,吃了便吃了,给些钱财,再生便是,我这神蛇已有数百年的修行,怎可相提并论?!”
雷牧歌笑容顿收,肃然道:“畜牲与人,的确不该相提并论。”
简司拂袖怒道:“姓雷的,你拒不认错,毫无诚意,这桩婚事;不结也罢!”
“简长老,你对我不敬,我也不屑日后与你为伍!”
此话正合雷牧歌心意,与李一舟对视一眼,畅快饮酒,欣然乐见:反倒是对方几人眼见场上气氛冷凝僵硬,心里着急,纷纷出言劝说。余下三位长老里,滕别轻言细语,昆仑大为着急,桂离不住赔笑,雷牧歌扳起脸孔,一概不理。见此情形,简司面色愈冷,自顾自喝起闷酒来。
夜宴仍在进行,座上之人却都失了兴致,只是这主持之人不开。,中途出门的兆刀明也没返回,却也不便起身道别。
这个简长老;貌似不太看好雷牧歌呢!
泰惊羽站在雷牧歌背后,正百般无聊,胡思乱想,忽觉幕帘后方呼吸微微,一道视线投射在自己的后背上。
有人藏在那里,却感觉不到恶意。
那是谁?
泰惊羽吸了吸鼻子,在满堂男人汗味与气息中,隐约闻得一丝淡淡的少女幽香,有别于场下舞者浓郁的脂粉香气。略一转头,就见幕帘微动,一只小手朝自己方向轻轻挥动,动作瞬间闪过,便是隐在幕后,消失不见,那指尖挂着一溜银光,在半空中掠起涟漪般的浮影,逐渐朝堂外去了。
泰惊羽心有所悟,找个借。溜出厅外,果然在长廊边上见得那一抹粉色人影。“你找我?”
“阿丹。”幽朵儿将她拉到暗处,警惕看看四周,低声问道,“你怎么到庄子里来了?”
泰惊羽随。笑道:“我这不是来看你么?“幽朵儿一跺脚,急道:“谁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你快走,要不就来不及了!”
泰惊羽闻言一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自然是大事!我也说不清楚,你反正快走,别来掺和!趁现在还没开始发令,我带你出去酬...”
慢着!泰惊羽一把拉住她,沉声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
幽朵儿被她忽如其来的凌厉眼神吓了一跳,但见那少年长身玉立,素日慵懒散漫的气质顿时变得尊贵威严,不禁喃道:“等下厅内碎杯为号,恐将有一场恶战,届时刀剑无眼......”
果然是场鸩门宴!
泰惊羽冷笑一声,缓下脸色问道:“这等大事,你如何知晓?”
幽朵儿叹道:“二长老滕别,是我教养恩师。”
泰惊羽哼道:“这是玛莲达的主意?她成亲在即,此举意欲如何?”幽朵儿摇头道:“我听说跟岛主无关,却是简长老策动我恩师他们,说是雷公子年少轻狂,目中无人,恐将来不好遏制,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泰惊羽想起那中途离席之人,又问:“兆刀明呢,他是不是也有份?”
幽朵儿迟疑了下,道:“这倒不知,不过兆岛主素来与简长老交好?......”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泰惊羽也已明了,当即冷笑道:“难怪中途离席,原来是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以便在心上人面前撇清关系,此招甚好!”看一眼那边灯火辉煌的厅堂,又有争执声响起,甚至有案几推例酒杯落地的声响。
几乎同时,大堂两边顿起骚动,山庄各处冲出无数条黑影,其中也有大夏服饰的侍卫,但更多的,却是装备齐全明刀实枪的岛人!
伴着男女惊呼声,原先在堂上表演的舞者乐师纷纷奔逃出门,快速退走,大门哐当一声,从里面关上,阻隔外间所有的视线。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流畅自然,找不出丝毫破绽。泰惊羽定了下神,稍一挑眉,朝幽朵儿问道:“你方才说,玛莲达对今晚之事毫不知情?”
幽朵儿点头道:“是,岛主忙着筹备婚事,自然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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