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驻北宫不到半日,南越皇子萧冥即向天子秦毅请求,要与萧月一道。
与之前一直囚禁于大夏皇宫的南越质子,其同胞兄弟萧焰会面。
“他要见萧焰,我父皇答应了?还让二皇兄和我一道陪同前往?”秦惊羽听得太监总管高豫前来禀报,一想到又要与那萧冥见面,就是头疼不已。
“为什么偏偏是我?大皇兄呢,昭玉呢?怎么没他们的份?”
高豫如实禀告:“回殿下,大殿下要陪同东阳国贵宾游览御花国,四殿下年纪尚幼,陛下并无安排,况且,陛下说……”垂下眼脸,面上有一丝笑意。
秦惊羽奇道:“父皇说什么?”
高豫清咳一声道:“陛下说,既然三殿下与南越质子交好,这回就让殿下大大方方地去。别再翻墙钻洞了。
呃,原来她偷偷去南苑探看萧焰之事。父皇都知道……秦惊羽暗自苦笑。眼看高豫已经走远,这才招呼了燕儿汝儿跟上。
明华宫在西,去往北宫路途并不甚远,秦惊羽也不管高豫在前方怎么催促。只管慢悠悠在后边走,等到了北宫宫门,只见一群宫女内侍拥着几人已经走了出来。
二皇兄秦兴澜今日司职陪护贵宾的重任,装束十分正式,头戴金冠。腰缠玉带,一袭银白华服,更显得面如冠玉,英俊儒雅。
这位南越公主萧月却是个真正的病美人,年方十五岁,生得梆眉杏眸。
两质含憨。看起来十分面善。
两人站在一起,居然相当和谐般配。
秦惊羽由此想到大皇兄与东阳贵宾同游之事,心中暗叹,看来父皇如此安排,必有深意。
再看那南越皇子萧冥,仍是一身紫色锦袍,比昨日所见色译略深,照理说,紫色象征高贵,大夏皇长子秦湛霆生平极爱着紫装,这萧冥既来天京。
不可能一无所知,却仍是紫衣裹身,一意孤行,足见其气焰之盛。
昨日距离稍远,只注意看他的眼睛,此刻离得近了,细看他的五官,的确俊美非常,端的是一表人才,然紫衫华贵之余,更显出面色阴冷,气质孤傲,就连唇边那一抹笑,也是清淡凉薄,并无半分真心。
呸呸呸,谁欠他十万两银子似的,越看越讨厌!
“三皇弟,怎么来这样晚?”
见秦兴澜眉头微皱,秦惊羽赶紧上前两步:“路上踢着块石头,蹩了脚。真是对不住!”
“是么,还磨蹭什么,快过来见过南越皇子与公主殿下。”秦兴澜话是如此,语气里并无太多殷勤,倒也是,大夏为五国之首,南越只是个诸侯国,因为战败,那为期十年的赔款进贡还在继续,虽同为一国皇子,身份却有尊卑之别。
秦惊羽笑了笑,拱手见礼:“惊羽见过冥殿下,月公主。”
萧冥默然还礼,萧月跟在他身后微微福身,轻声唤道:“三殿下。”
秦兴澜待他们见礼完毕,看下天色,朗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这就去南苑吧。”
一路上,几人阔步在前,众多宫人内侍簇拥在后,浅谈低笑,倒也融洽。
秦兴澜平日话并不多,这回遇上个更加沉默寡言的南越皇子,碍于地主身份,也不好不理,而秦惊羽天生就是个话匣子,谈天说地,嘘寒问暖。凭着那三寸不烂之舌,直把萧月听得不时掩口低笑,面颊上渐渐有了徘色。
行不多时,就到得南苑门口。
最近事务忙碌,掐指一算,已经好几月没来,院落修饰一新,铜兽刷了桐油,被擦得铮亮,院中草长莺飞,生机盎然。
门外守卫士兵已经撒去,空落的门前只那名南越老太监孟尧颤巍巍侍立,一身旧时衣袍,见得萧冥大步过来,迎头就拜:“殿下,老奴有罪!老奴没照顾好二殿下……”
萧冥一个箭步过去,托住他的手臂:“快快起来,二弟之疾,我已知晓,,此是天意弄人,与你无关!”
呵呵,这还像句人话!
天意弄人,既是天意,与她大夏也没任何关系……秦惊羽心里刚发出这一声感叹,就听得身旁萧月低低喃道:“我二哥在哪里,你快带我们去吧。”
孟尧起身站稳,脸上老泪纵横:“二殿下……就在后院凉亭内,老奴这就带路。”
说罢。根本不看秦氏兄弟,转头就走。
对他的态度,秦惊羽早已见惯不惊,倒是秦兴澜微有错愕。萧冥看得分明,面色放缓,适时解释:“舍妹与二弟自幼感情笃厚,历经数年得见,一时忘情,还请两位殿下见谅。”
秦兴澜微微一笑:“无妨,我们进院去吧。”
一行人踏进院门。跟着前方身影,穿过长廊甬道,来到树木苍翠的后院。
院中是一棵耸立参天的巨大桑树,阳光将树影拉得一半横斜,如盖的树荫下建有一座竹木结构的凉亭。亭中一人身着素白长衫。很难得衣饰端正。
坐姿笔挺,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册,俊秀的脸上微有倦意,两名宫女立在侧畔摇扇奉茶,殷勤侍候。
“二殿下,你看是谁来了?”
那人听得孟尧一声轻唤,抬头看清来人,腾的站起,眉开眼笑:“你终于来了!”
萧冥眼中含泪,朝他伸出手去,萧月更是珠泪涟涟,颤声唤道:“二哥但见萧焰大步奔出来,与两人擦身而过,跑到一脸傻笑的秦惊羽面前,拉住她的手不住摇晃:“这样久都没来看我了,你到底去哪里玩去了,下回把我带上好不好。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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