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太一所说的话,她现在甚至于可以想象太一之前所见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因为她自残,太一没办法,所以才会亲自去动手,试图拦着她,最终弄得这个样子。
东皇太一想要动动手,比如说收回来,不过嫦仪的动作不轻,索性放弃,事情已经直白地摆在这里,逃也逃不过去,本来也是能说的已经都说了,也不差现在了,东皇太一垂下眼眸,索性破罐子破摔,实话实说道,“我不想你愧疚什么,本就不是你做的,你不需要为此负担什么。”
“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东皇太一低声道,话中不带着任何的勉强,而是纯粹地平铺直叙,不带着多余的情绪。
虽然,他的确希望彻底定下来,虽然现在区别可能也不大。
“你想怎么定下来?”
东皇太一猛地抬起头,那一刹那间,他脑子骤然一空,就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似的,脸上更多的茫然,“我刚刚没说啊?”
“你不喜欢?还是你后悔了?又或者说你现在想通了?”嫦仪说着,声音也不由得有些急促。
“不不不!”他一个冲动站直了身子,手差点没有扯到嫦仪,他赶忙止住动作,并且赶紧往前凑了一下,顾不了手上的伤,当场就试图重新抓住嫦仪的手指,只是抓了个空,还想要动作什么,却是被嫦仪重新捏住了手背。
东皇太一这才反应过来,嫦仪并不是误会了什么而试图摆脱他,而是自己手掌上的伤口,东皇太一不由得舒了口气,随即开口解释道,“没有,都没有,我刚刚只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嫦仪你刚刚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我现在说不是,你会觉得你会错意了吗?”嫦仪当即反问道。
此话一出,东皇太一顿时想了想,认真道,“我不说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不是?所以就是那个意思。”
“嗯,所以呢?”嫦仪说着,目光盯着东皇太一,仿佛是在等着东皇太一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没有会错意,你就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嗯。”
“嫦仪。”东皇太一唤道,不同于嫦仪那想象中的欣喜,东皇太一此刻眼中除却那欣喜之外,更多的是有些犹豫,有些像是站在原地,两边的路口皆是璀璨万分,但是放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件事情。
而对于东皇太一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嫦仪想了想最终没说话,只等着东皇太一自己走出来。
只是与此同时,嫦仪时隔多年重新感觉了一下当年等待的感觉,而且是时间越长,越是感觉到岁暮天寒。
东皇太一好像是想通了什么,垂下眼眸,目光看向别处,好像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反悔道,“嫦仪,如果你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觉得亏欠我,所以答应我的话,其实不用的,我不想强迫你,而且那不过就是几滴精血而已,算不得什么,等我们回了洪荒,我多休养休养大抵也就养回来了。如果你觉得这样实在不够,别的也可以,比如说法宝、花草之流,我都喜欢。”
嫦仪不由得沉默了一下,目光专注的看向东皇太一,眼底带着难以描述的情绪,面上逐渐严肃,“所以,你在拒绝我吗?”
“我没有,我只是说”东皇太一说着,也越发有些着急,甚至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情急之下,开口道,“早在多年以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要你当我道侣了,现在也是一样。”
闻声,嫦仪再也绷不住,直接轻笑一声,就在刚刚的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是好笑,还是有些一言难尽。
就这……
她应该说什么好呢?
时至今日,她和太一这个状况,就像是一层窗户纸放了万年都没捅破的状态,可能不仅仅是她的问题。
她这边一笑,东皇太一顿时反应过来,脸上骤然一红,想要说什么,只是话还未说,还顺带反省了一下自己之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要有拒绝之嫌,这么一想,他还真的感觉有那么一点意思,想问,想确定,想要做更多的事情,只是话到嘴边,也感觉这件事情就要越描越黑了,但是不说这事情还更忍不住,一时间都堵在这里,上不去,下不来,脸上又是不住的发红,而那双眼睛里面,原本的那些多余的东西,好像被压倒性地倾覆了下去,眼睛里面都带着光似的,金灿灿的,熠熠生辉,即便是现在都有些狼狈,但是也并不能掩盖那如同宝石的璀璨夺目,经过无数的打磨宝石,就应该出众,放在那里就是最醒目的那个,毋庸置疑,无可置夺。
与此同时,嫦仪那边也收敛了自己那浅浅的笑意,而东皇太一那边也是抬起眼眸不住地看向嫦仪,视线相触,四目相对,东皇太一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那种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荡然无存,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静。
安静得好像只有眼前人。
“本来就没人可以强迫我。”她目光定定地看着东皇太一,认真至极。
既然窗户纸已经破了,她不介意有多走更多的步子,而在这个过程中,太一已经走了足够远了,而她完成这最后的几步,看起来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
相比较最开始初遇的时候,时至今日,她和太一相处,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这样都不能够看清太一到底是一个什么人的话,那大抵这双眼睛也就不用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