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点头:“我明白的,那都是你和爸多年省吃俭用的心血……”
宋母叹气:“岩岩,我不是不救。是陈家的窟窿,不是咱家这点儿钱能补的了的……”
说到这儿又恼火,“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都不懂事,偷偷领什么证?现在好了,绑在一起,想跑都跑不了。”
宋岩缓缓眨了眨眼,“对不起,妈……”
即使没有领证,她也是不会不顾陈非池的。
“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宋母咳嗽一声:“我可警告你啊,除了给你买的婚房,家里其他财产都由不得你做主。你别以为你这几天表现得还行,算是有点儿主意,我就可以让你瞎指挥……”
宋岩抬眼,将泛上来的泪逼退,说好。
宋母就宋父和奶奶的事和宋岩嘱咐几句,挂了电话。
宋岩餐厅门口发了一会儿呆,进餐厅结账,回了包房。
一进门,宋父和老太太就不约而同望着她,“你妈怎么说?”
宋岩说:“妈还在气头上,今天不回来。”
宋父哦一声,老太太咕噜:“我招她惹她了?不过是想一家人团聚。”
宋岩拉开椅子坐下:“奶奶,姐姐已经成家了,老公孩子都有,生活也富足,她有她的一家人团聚。是我们对不起姐姐在先,她既然有意不认我们,那我们不打扰她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
老太太皱眉,“你这孩子怎么我说一句你能顶十句,从前一个八竿子打不出屁来的现在怎么这么多话了?是不是你妈……”
不等老太太说完,宋父直接夹了一块海参塞进老太太嘴里,“妈,这海参五十一只呢,不能久放,您吃吧。岩岩特意点了,孝顺给您的。”
老太太这才作罢,又吃起东西来。
宋岩夹菜,闷头开吃。
三人回了宋家,宋岩没有久留,同宋父告别。
宋父道:“岩岩,反正非池也忙,你就在家里住吧。”
宋岩道:“爸,我明天要上班,上班要的文件都在公寓那儿呢。”
宋岩其实扯了个谎,自上周她请假到现在,领导就没联系过她,遑论有什么文件了。她心知宋父这是不想和老太太独处,挨老太太的骂,所以得找个垫背的。可她因着老太太骂了母亲,心里有怨,也懒理老太太,只指望她早些回去才好。再则她现下有孕,就得保护自己,免得这纷扰影响康健。
宋父鲜有的局促,“这样啊,那好吧。”
宋岩瞧着宋父的表情,百感交集。不过几日,她似乎已成了父母的主心骨。其实老太太说得对,她一直是不喜也不善言谈的人。可如今家中诸事繁多,她作为家庭成员,总归得撑起来。她再不乐意,话要学着说,事要学着做,好在她随着母亲耳濡目染,总不至于太慌张。
宋岩弯腰,揉了揉双爪扒着她的腿,对她恋恋不舍的柯基犬旺旺的脑袋,对宋父说:“爸,要不然这样,我把旺旺带走,您照顾奶奶也方便些。”
事情少一桩总轻松些,宋父马上说好。
老太太拍腿:“照顾什么啊?个个都不顶用,我这辈子见不到我大孙女儿,真不想活了……”
宋岩不理会,自顾自收拾旺旺的狗包。收拾完,宋父借口包重,要给宋岩拎包,同宋岩一起下楼,不忘问:“你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宋岩道:“奶奶回老家了,妈就回来了。”
看宋父一脸为难,宋岩无奈:“爸,您何必告诉奶奶呢?”
宋父:“那天我醉酒,你叔叔和奶奶把我从酒店接回了家。你奶奶看起来很伤心,和我交代了一直在找你姐姐的事儿,我一时激动就说了。”
宋岩皱眉要说什么,宋父哎一声,“我知道你对你奶奶有意见,可你奶奶这么大年纪了,我总不能让她留遗憾,以为她孙女儿永远都找不到了。”
宋岩无语:“爸,那姐姐的幸福还比不上奶奶的遗憾吗?她本来生活平静的很,我们突然认亲,岂不是把她的生活都搅乱了?姐姐的人生路还很长……”而老太太剩不了多少日子,只是想让自己良心好过,兴许都不为着良心,还有攀龙附凤的打算。
宋父道:“你姐未必过的舒坦。”
宋岩缄默。
宋父叹气:“小王去邱家吃过饭,和你姐夫有一面之缘,说他不爱搭理人,瞧着很傲。”
“小王?”
“就是王逸安,今年也来拜过年,只是你在亚湾岛,没和他碰上面。”
宋岩尴尬:“是他啊。”
王逸安是父亲的得意门生,也是……多年前父母眼中的乘龙快婿。
那时因为他送了自己回家,躲在家里的陈非池出于嫉妒揍了他,她和王逸安的事儿就此黄了。
王逸安没有继续创业,赚了桶金后就把公司注销了,考了公务/员,进了官/场。他后来娶了局长的女儿,仕途坦荡。不过他没有因此忘了宋父这个恩师,每年都会来拜年。她一见他来,总不自在地找借口溜掉。
宋父心事重重:“你姐姐虽然自小没和我们一起生活,但是有句俗语叫三岁看老。她那么小一点儿的时候,就是个心思重的。我思来想去,你姐姐要是真过得舒心,是不会你妈让你一请她,她就上门来做客的。”
说到这儿,宋父强调:“其实你奶奶见不见她倒是其次,是爸真的想见见她,当面问问她,究竟过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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