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他。
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敌军有高达啊!
“怎么办?”卡迈尔仓皇失措地寻求着办法:“赤井先生,我们要不要动枪?”
赤井秀一枪法惊人,即使是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上也能弹无虚发。
如果他出手的话,应该可以轻轻松松地将追兵的汽车轮胎打爆。
“不,不行。”
赤井秀一否定了这个提议:
“动枪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
在这种山路上一枪打爆一辆高速汽车的轮胎,很可能会引起致命的事故。
到时候如果搞出人命,害死了那位降谷警官和林管理官。
那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
如果让外界这事是他们FBI干的,还不知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
日本公安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明面上的“友军”,无论如何,赤井秀一都不想动枪。
“那怎么办?”
“那家伙可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卡迈尔心急如焚地问道。
“……”赤井秀一一阵沉默,仿佛在思考对策。
这沉默稍稍持续了一会儿。
然后,就在卡迈尔绝望得想要放弃的时候,赤井秀一突然说道:
“卡迈尔,你再坚持一会。”
“好、好的。”卡迈尔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赤井秀一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但他知道,自己永远可以相信赤井先生。
抱着这样的想法,卡迈尔顿时有了坚持下去的信息。
然而,令他疑惑的是:
在开口请求同伴尽量坚持下去之后,赤井秀一做的第一件事竟是……
拿出卸妆棉、卸妆水来卸妆。
等卸好妆之后,他又动手把自己的猎枪、假证件、化妆道具、连带着车上藏着的其他“非法”武器全都打了个包。
然后再往包里塞了个手雷,往山路旁的悬崖下面一扔:
轰!
火光在半空中绽放。
紧追在后面的降谷零和林新一,也注意到了这朵绽放在半空中火光。
只见在那灿烂的火光之中,还依稀可见破碎的猎枪零件。
“他……他把自己的武器全扔了?”林新一错愕不已:“为什么?”
“这……“降谷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沉默许久,才终于脸色难看地说道:
“看来我们的这位朋友,真是米国方面的特工——”
“他这是在毁灭证据。”
“毁灭己方非法潜入我国从事间谍工作的证据!”
这正是赤井秀一在情急之下想出的对策。
凶手最好的脱罪办法,就是逃得让警察抓不到。
如果没法逃跑,那就只能留下来毁灭证据了。
把假身份一丢,假证件一毁,再把非法持有的武器全都炸成零件,丢到悬崖底下奔涌的河水里毁尸灭迹。
而赤井秀一自己全程都没有开过枪,身上没有一点硝烟反应。
这样一来,能证明他们在这里从事间谍工作的证据就都没有了。
日本公安就算把他们抓住了,也没办法向米国指控他们违法。
“这……这还需要证据?”
林新一听得更加错愕:
特高课什么时候这么文明了?
抓人还要证据?
“要的。”说到这,降谷警官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对他来说,仿佛是一种屈辱:
“至少,抓米国人,抓FBI和CIA,必须得有证据。”
特高课的确霸道。
可这霸道也是要从实力的角度出发的。
强者欺负弱者可以不讲理。
但弱势方想要控诉强势方,就必须占着理,守着规矩。
不然人家都懒得理你。
你说你抓到了捞过界的米国间谍,又能拿什么让米国人承认这事呢?
难道靠父子亲情跟人讲道理?
抱歉……没有证据作为依仗,没有拳头作为后盾,弱势方的所有控诉便都只是“一面之词”。
“我已经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降谷警官紧紧攥着方向盘,直攥得自己手指骨节发白:
“他们接下来会把车停下,然后一脸无辜地走到我们面前,亮出自己不怕调查的合法身份。”
“你如果控诉他们刚刚的间谍行径。”
“他们就会腆着脸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说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
“然后他们会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面孔,指责我们别有用心编造故事,试图破坏米曰之间的友好关系。”
“这……”林新一感觉这操作有点熟悉:
仔细想想……
日本自己不就很擅长这种否认过去的套路么?
别说没证据了,就算有证据,只要脸皮够厚,对方也敢耍无赖不认。
说到底还是拳头不够大。
不然对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装傻。
“唉……”想到这,林新一也无话可说了。
这种案子不是法医能解决的。
这需要一种更加伟大的力量。
就这样,林新一和降谷零这两个脑子里想着完全不同国家的爱国者,竟是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共情。
这种共情让气氛变得很冷。
越野车的引擎还在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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