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变相鼓励林新一去调查这起旧案么?
“既鼓励、又妨碍,这种自我矛盾的表现……”
“难道她心里其实期待着三年前的案子能水落石出,但出于某种原因,又不能让我们去调查那座坟墓?”
“所以她一开始在心中认定我们无力调查旧案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惋惜。”
“等后来听到林先生有办法调查旧案的时候,又随之表现出紧张。”
服部平次分析着岛袋君惠那纠结的心理。
想着想着把自己也想纠结了: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让她有这么矛盾而奇怪的表现。”
“在三年前的那起火灾旧案当中,她又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疑问无人能答。
贝尔摩德却微微翘起嘴角,语气玩味地说道:
“我不知道那位巫女小姐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我知道的是……”
“她的演技还差了点火候。”
“嗯?”众人微微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林新一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克丽丝,你是发现了什么蹊跷么?”
“与其说是发现,不如说是……”
贝尔摩德恰到好处地微微一一顿,又用她那慵懒神秘的语调缓缓答道:
“女人的直觉。”
“唔……”林新一无奈地收回目光:
现在说正事呢,直觉这玩意它靠谱么?
“当然。”
“不要小看女人对情绪的敏感哦。”贝尔摩德神色沉稳地分析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刚刚那位巫女小姐的情绪变化相对于她此刻的角色人设来说,实在有些反常。”
“角色人设?”林新一等人来了兴趣,不由安静侧耳倾听。
“没错,就是角色人设。”
“人是复杂的,一个角色的人设也是复杂的。”
“一个优秀的演员在表演的时候,应该时刻记得随着剧情背景的变化,表演出对应剧情的,最应该突出的那条人设。”
贝尔摩德干脆给林新一等人讲起了戏:
“让我们聊聊岛袋君惠吧……”
“首先,她是一位神社巫女。”
“其次,她是一个林管理官的狂热粉丝。”
“同时,她是了解三年前那起案件的‘路人’。”
“最后,她是一个刚刚听闻挚友惨遭杀害的年轻姑娘。”
“你们觉得,在这四个角色人设里,哪个才是最应该在刚刚的表演中突出体现的?”
贝尔摩德导演,如此循循善诱地问着三个演艺界的菜鸟。
“我明白了……”
还是远山和叶,这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最先反应过来:
“刚刚岛袋小姐的情绪变化不正常!”
“门胁纱织是岛袋小姐的青梅竹马,她们之间的感情应该极为深厚。”
“而她在一开始听闻纱织小姐遇害的时候,的确表现得非常震惊、痛苦。”
“后来跟林先生聊起三年前那起案件的时候,这种痛苦的情绪就渐渐地有所减轻。”
“等到最后听到林先生想开棺验尸的时候,岛袋小姐更是只顾着紧张应付,完全忘了挚友丧生带来的痛苦。”
“就好像……”远山和叶紧张地抿住嘴唇:“就好像,岛袋小姐其实根本不在乎纱织小姐一样。”
“没错。”贝尔摩德赞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很多新手演员的问题了。”
“他们或许能演好一个角色,却演不好一个复杂的人。”
“这些菜鸟经常演到后面就忘了前面的戏,拿捏不住自己作为一个复杂的人,应该在何种场景下表现出何种情绪。”
“这位巫女小姐就是这样。”
“如果我的‘直觉’没错的话……”
“她一开始在听到门胁纱织遇害时的震惊和悲伤,都是她演出来的。”
“这……”林新一仍旧有些犹豫:
虽说贝尔摩德分析得头头是道,还有些运用心理学破案的味道。
但直觉毕竟是直觉,这玩意说不准的。
而且……
“如果说岛袋君惠情绪表现不正常。”
“那黑江奈绪子和海老原寿美,她们两个同为死者门胁纱织的挚友,一路上的表现不是更不正常吗?”
岛袋君惠好歹还为之震惊悲伤了一会,眼泪也掉了不少。
黑江与海老原二人倒好,一听到纱织遇害就疑神疑鬼地只顾着自己紧张,连哭都不带哭的。
就好像在她们的心里,对人鱼大人的畏惧,要远远比对挚友的惋惜更有分量。
“患难才见真情,有时一起长大的挚友,也未必就有多深的感情。”
“或许她们本来就是表面姐妹呢?”
“这种感情上的问题,外人很难把握啊!”
林新一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那……”服部平次有些纠结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需要盯住那位岛袋君惠小姐么?”
现在调查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表现出反常迹象的岛袋君惠,或许会是他们唯一的突破口。
所以不管贝尔摩德的直觉靠不靠谱,都应该对那位岛袋小姐格外关注才对。
林新一听懂了服部平次的弦外之意。
他想了一想,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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