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找到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呢?”
不知不觉地,降谷警官还是把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忘了。
他没再急着去纠结原佳明案到底是不是和组织有关,而是颇为在意地,思考着为死者伸张正义、让凶手受到惩罚的方法:
“我们得出现在这个结论,一定程度上靠的是从现场痕迹演绎出来的犯罪者侧写。”
“单单凭这些更偏向推理性的线索,恐怕还不足以让那位如月峰水先生认罪。”
降谷零讲出了目前最大的问题:
如月峰水的确是头号嫌疑人,但警方手上还缺少能将其定罪的证据。
“这……”听到这个问题,林新一也悄然蹙起了眉头。
他没有直接给出回答,只是仔细打量着照片上的如月峰水,还有他手里的那根拐杖。
老年人恋旧,这根拐杖一看就很有年头。
扶手处看着都要被打磨出包浆来了。
至于拐杖底端,经常会和地面、墙面、马路沿子接触的部位……
上面覆盖着的木漆也早已星星点点地剥落,露出了里面裂开缝隙的木头。
“这根拐杖……”
“如月峰水现在还拿在手上吗?”
林新一若有所思地问道。
“应该还在他手上。”
“这张拄拐杖的资料照片,就是我们派去调查问话的警员,现场为如月峰水拍下来的。”
降谷零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也明白林新一提出此问的意思:
“林先生,你是想从这根拐杖上面,找到如月峰水杀人的证据吧?”
“但问题是……他既然敢在作案后把作为凶器之一的拐杖留在手里,就应该已经清理过了上面的痕迹。”
从大木议员死后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2天。
这2天时间,足够如月峰水处理干净凶器了。
除非他是傻子,否则,他是不会把一根还带着死者血迹的拐杖,继续留在手里的。
“但我们可以试着碰碰运气。”
林新一指着那照片上的拐杖,说道:
“看到了吗?”
“这根拐杖的底端有掉漆现象,露出的木材表面还存在缝隙。”
“而凶手在搏斗中用这拐杖击打死者头部,多半会按照最顺手的方式,用手握住拐杖顶端,用底端的部分发动攻击。”
“这就意味着,这拐杖底端曾经跟死者头部伤口直接发生接触,上面肯定会沾染到死者的鲜血。”
“这些鲜血,很有可能会渗入木材的缝隙里,浸润到拐杖内部。”
“如果是这样……”
林新一微微一顿,强调道:
“那这木材内部的血,可就不是普通的清洗方式能洗干净的了。”
地缝、砖缝、刀柄缝隙、木材缝隙,这些生活中不起眼的缝隙,向来都是法医重视的重点。
而那些凶手自以为能把物证清洗干净,实际上却往往只清洗干净了表面。
就像这根拐杖……
“只是擦拭表面的话,是污染不到木材内部的血渍的。”
“除非他是把这整根拐杖扔在化学试剂里长时间浸泡,否则浸润到木材内部的血液,基本不可能被处理干净。”
“所以,我们大可以碰碰运气。”
“说不定就能从如月峰水的拐杖里,检验出死者大木议员的鲜血。”
林新一的声音里满是信心。
他相信,那个如月老头没有那么聪明,也没有那么谨慎。
毕竟,如果他真的足够谨慎,那就早该把那根沾过血的拐杖直接丢了,或者一把火烧干净。
可如月峰水却偏偏把这根拐杖继续留在手里。
这说明他实在是过于“自信”。
而人一旦过于自信了,就会疏于细节。
“降谷警官,通知你的同事吧。”
“让他们尽快将如月峰水控制住,再把他的拐杖送到科搜研做血迹鉴定。”
林新一的语气很是坚定。
但听到他的计划,降谷零却是有些犹豫:
“现在就去找如月峰水摊牌,是不是有些莽撞了?”
“如果对方真的把凶器彻底清理干净了,那拐杖里检测不到血迹的话,那……”
那就只能两手一摊,放人。
而且,对方经过这么一番打草惊蛇,肯定会就此心生警惕,较先前谨慎百倍。
想再从他身上找突破口,可就难了。
“额……”林新一也说不出话来。
这其中的风险他也了解。
可现在谁都想不出其他办法,不这么碰运气,还能怎么办?
至少,现在看来,这场赌局里警方的赢面不小。
冒着风险上去赌一赌,也未尝不可。
林新一心里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被降谷警官这么神色凝重地一说,他也不禁变得有些纠结不定:
“办法……除了碰运气,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他低头一阵沉思。
思索着思索着,表情却悄然变得古怪起来。
他倒是真有个办法。
而且这个办法,是他一开始没费什么脑子,几秒钟就想出来的。
“额……这样吧……”
林新一几经犹豫,最后还是语气微妙地把话讲了出来:
“我们还是先保持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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