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一的表情无比认真。
毛利兰扶住中毒假死的汤田夫人,接手了帮忙做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的累活。
而他则是错开身子,蹲到那位中毒的汤田夫人的身边,仔细观察:
“如果宫野推理的内容是真,汤田夫人身上应该会有静脉注射的针孔才对。”
“而针孔这东西虽然小,但对法医来说,却是绝对不能忽视的存在。”
林新一一边神色平静地说着,一边细细地检查着汤田夫人的身体。
几乎没有耗费什么功夫,他就汤田夫人的手背上,找到了他想找到的针孔:
“她的手背上……有3个针孔?”
林新一紧紧皱起眉头,问道:
“汤田先生,你能解释解释这3个针孔是从哪来的吗?”
“这是在医院输液时留下的!”
汤田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显出丝毫慌乱:
“我妻子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两天刚在医院输过液,手上有针孔很正常吧?”
“输液……”
听到这个解释,林新一就知道这个混蛋不好对付:
假设这真是一场密谋杀妻案,那他一定是特意等到妻子生病去医院输液后,才来实行这个杀人计划的。
这样一来,即使他妻子真的被静脉注射药物毒死,有近期生病输液的经历在,警方也不会对这位女士身上的针孔产生怀疑。
用河豚毒素伪装意外食物中毒,还用输液经历掩饰针孔的存在。
“真是处心积虑……”
“不过,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这样自作聪明,反而会露出更大的破绽。”
林新一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直视着那脸色阴郁的汤田:
“汤田先生,请问,你妻子这两天输了几次液。”
“2次。”汤田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上来。
输液几次病历上有记载,医院那边也能查到,不是他能说谎的。
“2次输液,怎么会有3个针孔?”
林新一丝毫不给喘息之机,这样咄咄逼人地问道。
而对于这个问题,汤田也早有腹稿:
“因为护士一次输液的时候没扎对位置,所以重新扎了次针啊!”
“这种情况不是很正常嘛?”
“不,这不正常!”林新一笑着摇了摇头。
这家伙处心积虑地想要给妻子身上的针孔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他却忽略了这个解释,在科学上的可行性:
“如果是按你说的,有一针扎错位置鼓包重打,肯定会在那个针孔附近,引起小面积的皮下出血。”
“但你妻子手背上的3个针孔,却没有一个是带有小面积皮下出血的。”
“所以,汤田先生——”
“你很明显是在说谎!”
林新一和宫野志保并肩站在了一处,目光锐利地看向汤田。
“我……”汤田口舌僵硬,根本说不出话来。
今天遇到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注射河豚毒素的事被一个小姑娘一眼看破。
用输液经历掩盖第3个针孔的谎言又被这个年轻人轻松揭穿。
混蛋……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计划明明是那么完美,为什么偏偏让他碰到这种不好惹的家伙?
汤田紧紧咬着牙关,心里涌起一股绝望,憋闷,还有愤怒。
而这时候,林新一仍旧在一刻不停地打击着他那崩溃的心理防线:
“可疑的不明针孔已经找到。”
“宫野的推理,已经被我证实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就是汤田先生,你用来行凶的凶器了。”
林新一冷冷地看了过去:
“汤田先生,你用来注射河豚毒素的注射器在哪里?”
汤田一声不吭,额间的冷汗却是已经渐渐地滴落下来。
而林新一就像是能看破他的心灵一般,每一句话都沉重地砸在了他的心间:
“你原本的计划是,在包厢里给妻子注射致命毒素,让自己也轻度中毒,然后主动走出包厢向他人求助,做出一副意外遭遇食物中毒的模样。”
“按计划,从你出包厢开始,你的一举一动就会暴露在众人眼下。”
“那种情况下,你肯定不方便丢弃作案用的凶器。”
“而你又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物证藏在自己很难再回来的包厢里,所以,汤田先生……”
“那注射器,现在应该还藏在你身上吧?”
“你想等彻底脱离他人视线,再想办法偷偷地处理掉,是吗?”
说着,林新一的锐利目光,紧紧地钉在了汤田的身上。
汤田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不自然。
就像是发现老师怀疑自己在上课玩手机的学生,努力地想要摆出一副正襟危坐认真听课的样子,但却只能让自己显得心虚。
而这时,林新一缓缓逼上前去,释放出一种无形的压迫:
“汤田先生,能让我检查一下你的随身物品吗?”
“你……你……”
汤田身体颤颤巍巍地,不自觉向后倒退: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他处心积虑地从黑道上重金购买河豚毒素,为的就是用这种完美的“意外”杀死妻子,继而骗取巨额的保险金。
可现在,妻子没杀死,钱更不可能拿到,他自己也多半得被送进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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