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是留口信,有时候是正好能讲上两句。
今天是后者,禾儿听到他是要跟大米一起,也没问什么,只嘱咐道:“少喝点啊。”
倒是高明先坦白,他一说,大米就知道不好,等他挂上连忙给女朋友打电话,等着接通的时候说:“她要是先从别人那里知道,有我好看的。”
这倒是真的。
高明翻个白眼,说:“你是大老爷们。”
大米一手锁住他的喉咙说:“半斤八两啊咱。”
等接通后,又说几句。
王月婷也没问什么,要是别人想娶小麦的话,她十有八九要站在男朋友的角度上说几句,但对象是自家大哥,一下子变得哑口无言起来,只说:“那你,嗯,多喝点吧。“
喝完说不准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有叫人多喝的。
大米是哭笑不得,开玩笑说:“说不准酒上来,我就把你哥揍一顿。”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王月婷想想说:“那你记得别打脸啊。”
又说:“不过我们还没结婚。”
前半句一听,好像是支持,后半句又像是威胁。
大米哭笑不得说:“你跟谁一队的?”
超市的电话就装在王月婷办公室,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说:“我跟你是一对,但跟我哥是一队。”
真是两头讨好的佼佼者,大米还要说两句,高明已经听不下去,说:“走走走。”
大米只能挂电话,琢磨半天才反应过来,对象说的两个“yidui”不是一个意思,笑出声来。
刚刚还愁云满面,高明嘴角抽抽说:“喝不喝,不喝我约会去了?”
眼看着他又要出差,可是把宝贵时间留给兄弟的啊。
大米没好气道:“你这人,有没有点义气。”
高明心想,自己是太够了,豪气冲天道:“喝,今儿就陪你借酒浇愁。”
反正再愁,小麦也是要嫁人啦。
第63章 媒人 第二更
高明这晚算是舍命陪君子, 两个人也没在外面喝,是提溜着两箱酒和下酒菜,到高明家去的。
就在客厅里, 也不怕醉在外头没人知道。
有沙发, 他俩不坐, 一左一右在门边, 还能就着月色吃卤大肠。
吃一口, 一口酒。
谁也没说话, 只算玻璃瓶和地板碰撞的声音。
叮铃咣啷的, 脆得很。
男人嘛, 有时候有的话说不出嘴的,自己都嫌矫情。
但此刻偏偏是那些最矫情的词句,才可以表达大米的心情。
他说:“一晃眼都这么些年啦。”
高明掐指算,说:“咱们认识有十五年了吧?”
好像是有, 大米没仔细算过,只记得很久, 说:“差不多吧。”
说完这句, 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讲些什么。
高明不擅长安慰, 况且此刻也称不上需要安慰的时候, 只沉默举起酒瓶子。
倒是大米,咬着烧鸡腿说:“他要是对我姐不好, 我就收拾他。”
依高明的浅薄之见,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不过附和说:“手脚都给他打断。“
大米很是疑心他有没有这本事, 说:“我看你平常对他很客气。”
高明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说:“那没办法,就是心里上觉得他就是做哥的。”
从小到大的习惯, 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比如说,禾儿哪怕是长这么大,妈妈连名带姓叫一句,连头发丝都得变乖巧起来。
大米心有戚戚焉,说:“我也一直觉得。”
他们几个,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从小到大胆子大,叫几个亲近的长辈骂得不行。王文又想来是很会做哥哥的人,收拾其他们从不手软。
几个人知道什么是是非,连带着对他也有一种对长辈的客气在。
要不是辈分、年纪差不多,一直当他是上一辈的人。
说实在的,他就这么跟小麦凑一块,乍听起来有些违和。
像老牛吃嫩草,可实际上又只差一岁。
高明都想不通怎么会是这样,但是说:“反正你是惨了。”
可不是惨,大米嘴角抽抽说:“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有吗,高明无辜一摊手,说:“我能是那种人吗?”
大米翻个白眼,说:“少装啊。”
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
高明真不是故意看笑话,是越想越可乐,说:“本来一个对象就管你死死的,还有个姐姐,再加两个舅兄,你这是四面埋伏啊。”
大米反击道:“说得跟你没有似的,方叔最近给你好脸色看了?”
高明踢他一脚,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又说:“他也就是嘴上不好听,心里早把我当一家人。”
舍不得姑娘而已,几句话算什么。
换成他自己,也不会对要拐走女儿的人太客气,这点他还是看得清楚的。就像禾儿姑父一样,要是这么多年只收到“阴阳怪气”,谁能忍得住。
这倒是,大米不得不细数未来姐夫的优点,说:“之前贷款、担保,文哥都是帮大忙的。”
不止他,还有王家上下,不然他一个做中介,哪怕挣到点钱,也不可能一口气贷下来几百万。
这种担风险的事,不是把你当自家人,谁也不会做。
高明也是细数起来,感叹道:“我们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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