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我爸要是知道了,骂你你也不准发脾气。”
一个答:“没事,骂我也是应该的。”
小兔崽子,一张嘴还挺会哄人的。
方海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一对小“鸳鸯”给吓得不行,显然没想到爸爸/方叔叔会忽然回来。
禾儿期期艾艾要开口,方海已经先说:“我看你早饭也别吃了,过来。”
这话冲着谁去的,一清二楚。
高明把买来的早饭给她,给安抚的眼神。
禾儿有些好奇他们会说什么,耸耸肩回自己宿舍。
方海也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就开口。
倒是高明殷勤道:“方叔,我拿吧。”
提手都断了,拎得不知道多费劲。
方海正有火没地方发,说:“显得你年轻有劲?”
这才哪到哪,高明挺受得住的,说:“哪能啊,哪比得上您常年锻炼。”
居然还拍马屁。
方海更不是鼻子不是眼,说:“大男人,少给我搞这些。”
高明噎一下,觉得方叔叔平常号称笨嘴笨舌也是颇无缘由,骂他的时候反正是一阵一阵,立刻站得板正,只差敬礼说:“是。”
就这样,方海也要挑剔道:“见风使舵。”
没有一处好就对了。
高明想想还是保持沉默,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像是顶撞,不自觉舔舔嘴唇。
方海看着他一时有些感慨,说:“没想到最后是你小子。”
在高明心里,方叔叔可比他亲爸像长辈,向来很尊重,说:“我会对禾儿好的。”
这点,方海是从不怀疑,也一直看在眼里,叹口气道:“不好老子就宰了你。”
说得还挺凶。
高明没觉得是威胁,因为他不会让自己做不到,沉声应道:“我会的。”
理智上,方海知道自己要接受的,一来孩子长大总会有这么一遭,二来知根知底的总比哪天女儿从外面领回来一个没见过的人好。
但他就是有那么些不得劲,都顾不上什么从小看着长大的,脸色明晃晃。
禾儿当做没看到,一整天都在跟爸爸撒娇。
方海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准确来说,这个家他谁也没办法,只能到家后跟媳妇嘀嘀咕咕。
高明才跨进方家门的脚,犹豫着要不要缩回去。
他有点琢磨不透赵阿姨会是什么态度,虽然两个人嘴上都说担心爸爸/方叔叔,但实际上都知道,妈妈/赵阿姨才是最关键的。
说实在的,赵秀云觉得早晚的事,只是忍不住地打量自家姑娘。
禾儿心里毛毛的,紧张捏着裙摆不说话,对亲妈,她不敢像对爸爸一样插混打科。
赵秀云只是在感慨,长大好像就一下子的事情,那么小一点养到今天亭亭玉立,对头一个孩子寄托着太多,内心期望着她走一条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路。
做妈的,前半生都是磕磕绊绊靠摸索,能有今天也有运气好的因素,常觉得幸亏嫁的是方海,换一个人都未必能把日子过好。
她深觉得女孩子挑对象是件要紧事,最好慎之又慎。
但感情这种事,尤其是这个年纪,好像没什么道理可以讲,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只盼着他们别到最后别连从小到大的交情都失去。
坦然道:“挺晚的,都洗洗睡吧。
态度稀疏平常,方海觉得自己连个同盟都没有。
禾儿和高明对视一眼,都很是松口气,总算这一夜能睡个好觉。
与之相对,前一夜没有睡好的大米,今夜也没有睡好。
就在白天,他收到梦寐以求的答案,结果也没能高兴上两分钟,就收到王家双胞胎的凝视。
因为王月婷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时间,在上台领毕业证书之前,在全家人面前宣布说:“好啊。”
这句话没头没尾,她妈钱花奇怪道:“什么?”
王文王武兄弟俩却一下子猜出来,想到自己就晚一天来,妹妹身上就发生这样的大事,笑得有些阴恻恻。
大米冷汗都快出来,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笑得过分。
王月婷吐吐舌头,高高兴兴地排进队伍里,就是攥着裙摆的手透着心虚。
大米无奈得很,心里又全是纵容,摆出正襟危坐的态度。
妹妹是王文王武一手带大的,很多事情连父母都未必说得上话,全由他俩说了算。
王文双手抱臂说:“怎么回事?”
以前,他看在妹妹的份上,对她的发小们总是格外照顾,现在可不行了。
大米老老实实交代,反正这是他的唯一出路。
王文深吸口气,说:“月婷好日子过惯了,恐怕吃不了苦。”
这话是瞎说的,其实妹妹打小心态好,跟着他们捡垃圾卖都不说一句话,就是图好玩,爱跟好朋友们凑一块。
但大米要给心上人的肯定是最好的,说:“店里生意在好起来,最多三年,我一定能让她过好的。”
别说是三年,要换别人,三天王文都是不松口的。
但他心知,妹妹刚刚当着全家人的面说,未必不是在表明态度,只能忍下来说:“那我就等着看。”
王武也处着对象,更知道男人,意有所指道:“这三年,你最好给我规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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