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郡主很少听说少年的过去,正好这次他没醒,周不醒又有兴致,便竖起耳朵认真听。
高个的厨师不明白:“既然能救所有人,为什么不干脆全都救了?只是给奴隶一个机会,有的人跑得不快,那岂不是得了希望又失去希望,不是更残忍吗?”
宋长空跟着他俩这么多年,竟也没听周不醒讲他过去的故事,这会手上烧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仔细聆听。
周不醒呼了呼火说:“可是阿月为什么要救所有人呢?他愿意给别人一个生的机会,那是每一条生命应得的机会,也许有的人只想吃口饱饭,并不想过上无所归处的逃亡日子呢?”
这说的倒也是。
“我算是比较幸运的一个,主要还是我胆子大,当时就去敢招惹阿月。”周不醒现在想来感觉还挺有趣。
“你怎么招惹他的?竟然能活着长这么大?”宋长空震惊,他对阿月的印象还停留在“敢招惹阿月的人都会被弄死”。
周不醒沾沾自喜:“我偷了他的钱袋,他本来确实想杀我,不过我看出来他迷路了,自告奋勇给他带路。他大概心情好,那次便没杀我,我觉得跟着他比较有前途,就死缠烂打一路走一路摸索地把他送回了你们苗疆。也是巧合,你们族长通过这件事发现我是个可塑之才,便斩钉截铁将我留了下来。”
宋长空:“……倒也不必如此添油加醋地讲故事。”
矮个的厨师小心翼翼问:“你们那位黑衣少年朋友,是不是脾气不太好?”
毕竟听他们说的,那少年随心情决定杀不杀人,听起来蛮危险的,以后还是不要去他面前晃悠。
“那倒也没有。”周不醒在九郡主危险剁菜的声音中明智道,“阿月也不是见谁就杀的。”
宋长空决定给自家大哥说点好话,骄傲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哥亲自动手的。”
两名厨师:“……”你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宋长空想了想,想起什么般疑惑道:“说起来,我哥是不是对乌吉娜特别宽容?之前乌吉娜堵他门口求亲他都没杀乌吉娜,只烧了她的藏宝阁。”
周不醒蓦地一惊,挤眉弄眼示意自家嘴快的小少主:你未来兄嫂就在你身后,你竟然敢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
宋长空猛然醒悟过来,一把捂住嘴,他刚烧了柴火,手上都是灰尘,这么一捂嘴脸上顿时染满乌黑,略显滑稽。
两名厨师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耳朵同时竖了起来,手上假装在炒菜,余光却总是飘向切菜的少女。
九郡主没有生气,也没有吃醋,只是眨了下眼,好奇地问:“乌吉娜是谁?”
“啊……”周不醒虽然喜欢凑热闹,可事关阿月看得比半条命还重要的感情,他就不敢随意乱说了。
宋长空说错了话,更是不敢再乱开口,眼里充满懊悔,就不该嘴快的。
九郡主见他们不愿意说,哦了声,妥协道:“好吧,等阿月醒了我自己问阿月。”
“等等!”宋长空立刻放弃装哑巴的胆小鬼行为,憋得满脸通红,“我哥……就是,你别找我哥,我跟你说……”
九郡主在心里暗暗比了个耶,面上却一本正经:“那你说,乌吉娜和阿月是怎么回事?”
宋长空干咽了两下,支支吾吾:“就,阿月不是特别好看么……”
这句话九郡主无比赞同:“阿月天下第一好看。”
“这种时候也不必如此诚实。”周不醒嘀咕了一句。
宋长空咳嗽道:“乌吉娜喜欢好看的人,我哥那个长相你也知道,乌吉娜是匈奴的公主,有一年过节的时候他们派人来我们族里交流,其实是他们匈奴想来联姻,所以乌吉娜就过来了。”
那天下午,匈奴的公主第一眼便相中因钓鱼失败而阴郁归来的少年,指着他说就要他,少年眼皮都没抬一下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关上门。
乌吉娜不死心,一定要和少年联姻,西域民风开放,她当天晚上就去堵少年的门,险些被少年杀了。
好在苗疆最负盛名的眠师及时出现拦住了他,眠师曾将幼时的少年从试蛊的小黑屋亲手抱出来,之后又仔细医治他,整个苗疆只有眠师说的话少年才能听进几分。
哪怕是族长的话,他也经常左耳进右耳出。
眠师勉强算是对他有恩,他便给了眠师一个面子,留了乌吉娜一命,乌吉娜被他吓哭,再也没敢来骚扰他。
之后少年因钓鱼失败而不爽,恰逢两族蠢蠢欲动,他带着周不醒走出苗疆杀到两大族边境,走的时候随手烧了匈奴的一座藏宝库。
周不醒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就是乌吉娜私人的藏宝库。
周不醒回想着往事,不由感慨:“这么说起来,其实族里喜欢阿月的女孩子不少诶,我以前还听见过好几次那些女孩子偷偷凑在一起聊阿月如何如何好看。如果不是因为阿月众所周知的危险,再加上家中长辈也不许她们对月主起心思,不然这些年阿月的门槛早就被姑娘们踏烂了。”
说到这,周不醒突然很兴奋:“哎哎哎,小郡主,我刚才想到一件事,你说要是等日后阿月把你带回去,族里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那必然是难以置信,甚至怀疑他们月主是不是被调包了。
看他们不敢置信又咬牙切齿只恨改变月主的不是自己的嫉妒表情,那一定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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