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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返回当天,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以后,凌一弦就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
首先,她在寨子里的三口水井、一处滤水装置乃至厨房这五个地方,依次添加了幸运血液盲盒。
这个盲盒的意思呢,大概就是让一众参与的幸运山寨人喝下含毒量不等的水,随机发放昏迷不醒、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直翻白眼等特殊内容。
至于寨子里的孕妇和女孩,凌一弦则提前一天,隐晦提醒她们在屋子里储藏了一定水源,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她们反锁在了屋里。
大概是这个叫阿梅的姑娘平时就太凶了,对这些不会武功、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的女人们态度也不好,见到凌一弦这么做,大家只是嘻嘻哈哈地指点了一番。
“阿梅,她们又惹你生气了?”
凌一弦在系统的翻译下,非常适当地骂了一句。
被锁起来的女人们着急地在屋里拍门,门外面,大家没人理会,交头接耳,爆笑如雷。
“不行啊,可不敢惹我们阿梅哦。”
“你们老实点哉,知道阿梅脾气不好,还非要招惹她哉。”
也有人调侃阿梅:“你是看刘地龙回来了,也想去沾一沾,不想被这些小娘皮抢了先吧。真是阿梅能做出的事,凶得狠哉!”
凌一弦四面八方瞪了一眼,踩着阿梅那细条条的步子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跟系统吐槽:“你发现没有,一共两次扮演,我都正好碰上这种泼辣呛口的性格啊。”
系统:“这不正说明宿主您运气不错吗。”
“这倒是。”凌一弦高兴了一会儿,又有点苦恼地说,“但是这种跟我自身性格南辕北辙的扮演,也会让我觉得老天对我误会很大的。”
“……”
系统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小声问道:“宿主,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您或许有个什么大病,又或者是对自己存在一些误解呢?”
凌一弦:“???”
不管怎么说,凌一弦巧妙运用了瞒天过海的手法,把意外的可能性压制到了最低。
光明正大地将其他女人都锁起来后,阿梅捧着托盘,趾高气扬地昂着头,抢过了给相柳——哦不,刘地龙送东西的任务。
默念着“刘地龙”这个土得令人发指的名字,凌一弦无需提醒自己任何关于演员自我修养的话题,就天然带上了满面的笑容。
屋子里,那个斜坐在窗边读书的男人,果然是凌一弦见过的柳项。
他仍保持着那副五级武者赛场上见过的模样,和两三个月前相比,并无太大变化。
柳项的线条轮廓依旧阴柔,皮肤白皙,身段轻盈,大概是凌一弦戴上了先入为主的滤镜,总觉得他侧坐读书的神态,很像是某种临水而居的沼泽生物。
柳项神色气质见,带着一丝丝和莫潮生极为类似的感觉,曾经被凌一弦感受为恐怖谷效应。
现在看来,这大概是因为他和莫潮生小时候都接受过一样的教育的缘故。
直到听见阿梅的脚步声接近,柳项才偏头给了她一个眼神。
他打量过阿梅黑扑扑的皮肤、略扁的脸,还有不算太大的一双眼睛,挑剔地皱起眉头,冲着阿梅轻轻摆了摆手。
整个过程里,柳项一句话也没有说。
阿梅黯然地抿紧嘴唇,却仍记得恭谨地弯下身,把木质托盘放在柳项的手边。托盘离手的那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到最近。
霎时间,柳项忽然耳朵一动,转过头去,却是朝着和阿梅相反的方向。
那道声音极其细微,隔着两三道芭蕉叶扎的墙壁,却仍被屋子里的两人听得清晰。
——那是外面的守卫喝下凌一弦处理过的水后,终于毒发,昏迷倒地的声音。
阿梅的掌心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短匕,而柳项仍然没有转头。
只是,他虽然不曾转头,然而在他后颈偏右的地方,忽然多出了一道粉色的裂缝,就像是山蜘蛛上颚处那道自然的颚裂一样。
在那裂缝里,正徐徐吐出一股酸气,宛如有个生化怪人,往柳项的后脖子上多安了一张嘴!
那股酸气弥散在空气之间,一接触到桌上的凉茶,就发出了“刺啦——”的一声轻响,显然含着剧毒。
迎着毒气,凌一弦不闪不避,仍然前进。
于是这一回,柳项后颈的左侧,和上一道裂缝对称的地方,也唰啦张开了一张新的裂口。
折腰躲过了凌一弦的这记偷袭,柳项终于转过头来。伴随着这个动作,他的额头、两颊、太阳穴还有下巴,原本光滑的皮肤处,就像眨眼睛那样,纷纷蠕动起来,露出一道裂嘴似的口子。
“……”
这画面里非人的冲击感实在太足,几乎能让普通人当场掉完一整年的san。
在神话传说里,相柳本是一条九头恶蛇。
而在柳项身上,这片山海兵残片虽然没能让他一口气多长出八个头来,但好像却让他多长出了八张嘴。
每一张嘴里喷吐出的毒气,在配置和味道上,都有着不同的差别。
这些毒气里,有的主司麻痹、有的剧毒沾衣即杀、有的带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腥气,有的则是呼吸间足以令人肺腑剧痛的甜腻。
面对着相柳的攻击,凌一弦不闪不避,只是同样调动起自己丹田中的毒素,主动用它充斥自己的肺腑血液、遍布自己的整个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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