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关心吗?
不,应该是自己伤的太过会影响接下来的任务吧……怎么看琴酒都不会关心自己的人。
川岛青杏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多想了。
不过她也婉拒了医疗人员帮忙包扎的请求,小声表示自己能包扎好。如果被医疗人员发现身上伤口不对劲就糟糕了。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致命伤,自己稍微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吧?
嗯……至少这一次,苏格兰前辈一定会没事的。
有了这样的强心针后川岛青杏也安心了不少,继续给自己的伤口上药和包扎。
任务开始之前,川岛青杏给三位威士忌前辈分别写了一封用报纸剪切下来的匿名信,分别告知了三人各自的真实身份——莱伊是来自FBI的卧底,而波本和苏格兰则是来自日本公安的卧底。最开始川岛青杏不愿意告诉他们这些,是怕他们知道了会对自己产生敌对态度。
但是,如果他们并不知道传达信息给他们的人是谁,或者……将传递信息的人误认为彼此,那么就他们自然就能知道彼此的身份了。
传达方式是用咒灵,小心翼翼躲开监控就能做到。不过利用咒灵办事也应该是最后一次,因为夏油杰很快就要消失了。
“夏油先生回去之后打算要做些什么呢?”
川岛青将身上的最后一处伤口包扎完成后,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夏油杰。黑发的咒术师半磕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
“还是说,夏油先生更喜欢待在这个没有咒术师也没有咒灵的世界吗?”川岛青杏继续问道。
“不。”
夏油杰睁开了眼睛,他望着眼前头发乱糟糟,身上伤痕累累的少女,语气似乎变得轻了些,
“这个没有咒灵的世界,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美好。”
就算没有咒灵,糟糕的,肮脏的灵魂也依旧存在。
说到底,无论也有没有咒灵,无论这个世界是否存在诅咒,[人]的罪恶永远都是无法彻底消除的吧。
……也罢。
“如果夏油先生想要正确的行使正义,可以去成为警察或者律师来着。”
川岛青杏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瑰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某种乖巧的小动物,
“萩原警官就很厉害哇,虽然我不太懂……不过夏油先生是可以上学的吧?”
“真好,我也想和夏油先生一样去上学。虽然说[咒术高专]好像是专科学校来着,但是能和朋友一起上学一定是很开心的事情吧……”
少女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在最后的轻微呼吸的鼻音中消失了。
黑发的青年微微一愣,最终还是收敛住了表情,没有再开口。
以一己之力利用咒灵将整个药厂全部摧毁,并且巧妙地利用了药厂中原本就自带的炸药库做了伪装,顺便利用了这一点将和研究部交涉的琴酒推入了逆境之中,并且抢先在威士忌组动手之前救下了琴酒。
苏格兰和波本自然没能继续动手,而莱伊和贝尔摩德也[恰好]躲过一劫。没有人知道这场灾变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有的人猜测是一场意外事变,也有人猜测是地震,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单独一人能够造成的灾变。
没人会怀疑到川岛青杏的身上。
“当然,那只是她的意见,你大可不必理会,不是么?”
就在夏油杰陷入沉思的当下,一阵轻浮的男声自上方传来。他抬起头,望见深褐色短发的青年正坐在窗台一侧,托着脸微笑着注视着他。
“……你是织田之前说的那个胆小鬼?”
夏油杰想起织田作之助离开前提到的那个人,警惕道。
“虽然也不能完全否认,但是我可一点都不想这个词从他之外的人口中传达出来呢。”
虽然那家伙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但是夏油杰完全不觉得他在笑。
啧,又是个喜欢戴着面具的家伙。
“我的世界与你又何干?无论做什么都只是我的选择罢了。”夏油杰轻蔑道,
“少给我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看着真令人作呕。”
“我可没说要干涉你的世界。”太宰治半拖着脸,语气有些玩味,
“说起来,一直生活在糟糕境遇的人会分为两种,一种人总会希望其他人会过的比自己还要糟糕,他们疯狂地诅咒着其他人,巴不得所有人都在地狱的岩浆中挣扎,而他则站在岸边庆幸。”
“另外一种人——大概就是笨蛋吧。明明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过的如意,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失去性命,居然还有闲心思去关心别人的生活,简直蠢到爆了。”
说到这里,太宰治脸上玩味的笑容终于收敛了些,语气轻蔑了起来,
“川岛青杏关心你,不过是愚蠢地把你当做了重要的人。实际上你回到你原来的世界,手刃无辜之人,甚至杀死自己最重要的挚友,都与我们无关不是么?那个世界就算毁在你的手上又如何?那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
“果然,也只有她这样的笨蛋才会如此关心你了。”
“我知道。”
夏油杰别开了目光,
“我赞同你的话,那家伙确实是个笨蛋。”
不过也不算令人讨厌就是了,倒不如说,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最令人厌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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