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寄诗过去他基本会和诗一首!
你一个人牛逼算什么,我全家都牛逼!
苏轼骄傲地秀了一把弟弟,一点都没管粉丝和网友的反应,放下手机和杜甫先聊起来。
车子驶入市区,杜甫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实际上不止百尺。
古代百尺只有三十多米,首都百米以上的高楼都有好几十栋。
杜甫感慨过“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会儿看到首都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心中的愁郁散了大半。
吴普却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慢慢堵起来的路况,说道:“还好我们出来得早,导航地图上都堵起来了。”
就在他们转个弯的功夫,后面的路已经红通通一片。
这会儿才七点多呢。
杜甫瞅着吴普车上的导航软件,好奇地问:“你这个地图人人都可以看到吗?”
要知道在古代舆图算是机密,普通人别说这么详细的地图了,更粗制滥造的地图可能都摸不着。
吴普解释:“现在各国都有自己的卫星,官方的私人的都很多,导航自然就普及了。”
吴普又给杜甫解释了一下人造卫星多种多样的用途。
苏轼了解得比杜甫多,插嘴提问:“听说现在已经有载人飞船,可以把人载到月亮上去?”
吴普一瞅苏轼那跃跃欲试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吴普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想法摁了回去:“别想了,航天员要经过严格训练。别说你已经过了考航天员的年纪,就算你和老朱一样大,通过高考考上了相关专业,也不一定就能轮到你上天。”
苏轼有些失望。
“那我们什么时候坐飞机?”苏轼又提出另一个比较容易达成的心愿。
吴普说:“我过几天瞅瞅有什么机会,先等体检结果出来再说,还是子美兄的身体要紧。”
苏轼还是很同情杜甫遭遇的,闻言点头说:“也行,反正你下次去坐飞机的时候叫上我就好。”
杜甫静静听着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只觉二十一世纪发展得真快。
他本人并不是一板一眼的性格,所以时不时会主动询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一路上三个人也算聊得颇为融洽。
抵达骆氏私人医院后,吴普又遇到了叶奕的未婚妻沈惠惠。
“惠惠姐。”吴普麻溜喊人。
沈惠惠看了眼吴普领来的苏轼和杜甫,不由问:“你们博物馆有人生病了?”
吴普老实回答:“约了个全身检查。”
沈惠惠笑着说:“你们博物馆不是有那个‘平安签’,据说过一下就能知道身体有没有问题?”
清阳博物馆出的那个“平安签”在她们医疗系统里可算是出了名了。
这东西准得太玄乎。
吴普笑眯眯地说:“有是有,但那机器只能提个醒,代替不了医院,身体有毛病还是得到医院好好彻查一遍。尤其是过了四五十岁,身上大多是些慢性病,得查清楚才能确定该怎么治。”
人体构造可比世界上最高端的机器都要复杂。
沈惠惠点点头,给吴普指了体检中心的方向。
这次的主要检查对象是杜甫,连苏轼都是顺带的。
吴普全程领着两个人跑检查项目,不时给他们充当一下翻译。
到底是自家的私人医院,很多项目一查完医生就会给吴普解说一下情况如何。
苏轼倒还好,没啥大毛病,杜甫这身体底子就有点差了,已经是动不动就卧病在床的程度。
医生让杜甫以后要注意饮食问题。
瞧这五十出头的身体,给整得跟六七十岁似的,也不知是怎么搞的!
吴普知道是怎么搞的。
杜甫少年时期和青年时期都过得挺顺遂,不错的家世让他可以到处游玩交朋友。
直至他去了长安。
他去长安困守十年,把钱花光了都没找到进身之路。
伤心得杜甫直接写诗说自己“纨袴不饿死,儒冠多误身”,表示自己明明“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怎么就没机会出头呢?
没法出头还不是最惨的,更惨的是他接下来还碰上了安史之乱。
好不容易当上个左拾遗,还因为他的丞相朋友被贬而受到牵连。
战事四起、朝局纷乱、遍地饥馑,杜甫只能写下《三吏》《三别》黯然地弃官而去。
杜甫拖家带口跑去成都众筹建了个草堂过日子。
真的是众筹。
首先,杜甫写诗感谢了表弟的现金资助(《王十五司马弟出郭相访兼遗营草堂资》)。
接着杜甫发现缺个林子,又写诗找朋友要了桤木(《凭何十一少府邕觅桤木栽》)。
光有桤木还是太单调了,他又分别找朋友要了绵竹、桃树、松树、果树(《从韦二明府续处觅绵竹》《萧八明府实处觅桃栽》《凭韦少府班觅松树子栽》《诣徐卿觅果栽》)。
最后杜甫觉得还缺点生活用品,对着韦班疯狂暗示他们家的瓷碗“扣如哀玉锦城传”“君家白碗胜霜雪”,顺利讨来一批雪白雪白的特色瓷碗(《又于韦处乞大邑瓷碗》)。
经过辛辛苦苦的朋友圈众筹,杜甫这个草堂总算是落成了,可以快快活活地以文会友接待各方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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