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帮你吧。”
萧凛绾起他曾经把玩过无数次的发丝,双手一绕,插了支簪子,替她松松的绾了个简单的发髻。
头发一束起,她真的有几分新嫁娘的样子了。
萧凛看着那镜中明媚的人,久久移不开眼,搭在她肩上的手隐忍克制,终于还是忍不住收拢了手从后面抱住了她。
明日她便要离宫去江府长住,等她回来出嫁的时候,他大概已经去出巡了。
今晚不出意外,应该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晚了。
萧凛贴着她的额发,半晌,克制了心底那些卑劣的,阴暗的,疯狂的心思,平静地抚着她的侧脸:“你能不能嫁给朕一次?和朕做一晚夫妻,哪怕只是做个表面样子。”
嫁给他,柔嘉何曾没想过呢。
只不过,从前她不敢,如今是不能。
可他的眼神又太过热忱,犹豫了片刻,柔嘉终于还是点了头:“好。”
今晚月色极好,两人挥退了所有的侍女,学着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妇一般悄悄地行着礼。
一拜天地,月色如洗。
二拜高堂,他们的双亲都不会应允。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略了过去,互相对拜着。
至于这合卺酒,偏殿里无瓢也无酒,他们便各自倒了一杯茶,交着手臂送入了口中。
一杯茶饮尽,两人相坐着有些尴尬。
接下来的便是洞房之礼了,但他们如今的处境,却是不合适再做这种事了。
能和她对拜,萧凛已经没有遗憾了,坦然地摸了摸她的头:“到这里就可以了,明日你便要回江府了,今晚早些休息。”
柔嘉低着头不说话。
心愿已了,相顾无言。
借着灯光,萧凛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遍,才克制自己转了身:“那朕走了。”
只是他刚刚转身,一直低头的柔嘉却忽然扯住了他的袖子:“礼还没成。”
“什么?”萧凛身体一僵,慢慢回头。
柔嘉耳尖微红,却还是固执地抬起头看向他:“礼还没成。”
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饱满的红唇轻轻地咬着,配上一身大红嫁衣,明媚逼人。她若是存心勾人,简直没人能抵挡。
“不是说好了做一晚上夫妻吗?”柔嘉慢吞吞地开口,声音微微颤抖,“一晚上还没结束,你就要走了吗……”
他怎么会想走?
一看见她潋滟的眼,萧凛原本压抑的情绪尽数涌了上来,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柔嘉也前所未有的主动勾上了他的脖子。
她一主动,萧凛吻的更深。
这吻来的太急,桌子被重重一推,桌案上的杯盘倾倒,茶水洒了一地。
这吻来的突然,两个人边走衣服边掉,刚到了榻边,原本繁复的嫁衣的便所剩无几,当最后一件里衣扯掉的时候,柔嘉倒下去的一瞬却忽然按住了他即将下沉的肩。
“后悔了?”萧凛深吸了一口气。
柔嘉摇了摇头,轻轻喘了口气,手指抵着他肩上那道狰狞的箭伤轻轻地滑着:“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的伤。”
萧凛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落到那新愈合的淡粉的伤疤上,却只是抚着她的额发低叹了一声:“别担心朕,要担心还是担心你自己。”
柔嘉懵懵地想着他的话,还没反应过来,抵在他肩上的手便忽然被推了开,紧接他便覆了下去,低头吞下了她的低吟……
夜半的时候,乳母按往常一样来给小皇子起夜,一进门却只见往日静悄悄的偏殿里红烛垂泪,杯盘狼藉,大红的嫁衣散落了一地。
一旁的摇床上,小皇子大约是刚醒,正揉着眼哭着要找人。
而摇床另一侧的拔步床上,床帐长长的垂坠到地上,里面也传来了令人耳热的声音。
乳母不敢走近,连忙绕了路将无暇被顾及的小皇子抱了出去。
她一将孩子抱走,里面那原本压抑的声音顿时便逸了出来。
因着是最后一晚,两个人再无遮掩,前所未有的热烈。
直到将近天明的时候,那偏殿里才慢慢平静了下来,掩盖了一切荒唐。
夏日的清晨,太阳还没升起,晨间的薄雾丝丝缕缕地钻进来,落到光裸的肌肤上,凝成了细密的水滴,沁的人微微发凉。
柔嘉肩上颤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天亮了。”
“嗯。”萧凛应了声,却仍是低着头一下一下的啄吻着她。
眼睫,鼻尖,肩头……他吻的细细密密,仿佛要永远记住一般。
“时候不早了。”柔嘉轻轻捧起了他的脸,“爹爹快进宫了,我该走了。”
“知道了。”萧凛终于停了下来,抱着她的肩闷闷地开口,“再让朕多抱一会。”
柔嘉轻轻地叹息,这次没推开他,抬起了白皙的手臂慢慢环上了他的脖颈。
等到太阳升起来了,一缕光探进了床帐里,两个人沉默地抱了许久,才默契地分开。
东西已经大半收拾好了,并没什么可整理的了。
一一翻检之后,当目光落到那折子上之时,柔嘉忽然发现昨晚被她退回去的地契不知何时又放了回来,厚厚的一摞格外显眼。
趁着他穿好衣服,尚未离开,柔嘉又将那地契递给了他:“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与谢二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在南郡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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