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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躁地辗转了片刻,萧凛干脆叫了张德胜来:“万寿宫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太后娘娘已经按着院判给的药方炼着药丸了,只等明日用至亲的血做药引,现在只是不知白相会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替换那药引。”张德胜有些担心。
    萧凛却是一脸笃定:“他会的。”
    眼下抚远将军班师回朝,周存正又是他的心腹,白家独臂难支,无论军政皆无法抗衡,只有以巧力取胜,将希望寄到这个孩子身上。
    他一手编造了这么好的机会摆到了他面前,这位贪婪的舅舅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但此事若是揭穿,母亲到底是会恨他还是感激他?
    萧凛看着远处遥遥的宫阙,忽然有些不确定。
    直到无边无际的黑夜一点点漫上来,檐下的风灯忽然被点亮,他才回了神,起身朝着掖庭走去。
    大约是早上给纸条她的起了效用,晚上他再过去的时候,那门只是虚掩着,比昨日来要容易许多。
    一进门,那床榻上的人已经睡了,耳边只听得平稳的呼吸声。
    唯独床头还留着一盏灯,灯芯捻的细细的,在黑夜里泛着些微的光亮。
    烛光打在那熟睡的侧脸上,投下了一排细细密密的影子,随着她轻柔的呼吸微微地颤着。
    萧凛站在窗边盯了片刻,被夜风吹拂染上的一身凉气慢慢被捂暖,最后喉头一滚,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下去。
    然而薄唇刚贴上她白腻的脸颊,那熟睡的人便忽然睁开了眼,一回头直接抬手挡住了他即将下落的下颌,皱了皱鼻子:“你又饮酒了?”
    “宫宴怎么能不饮酒。”萧凛拿下了她的手,直接又强势地挑开了她的唇,按着她的后颈往自己这边带。
    柔嘉刚醒便遇到这么一遭,脸颊憋得通红,推搡了许久才把他拉开一点,连忙躲开他:“我煮了醒酒汤,你要不要喝?”
    “今晚怎么这般贴心?”萧凛有些意外。
    “不喝便算了。”柔嘉一偏头,错开了他的视线。
    “朕又没说不喝。”萧凛笑了笑,一把揽着她的腰将人抱了起来。
    他直到现在还是一脸平静,仿佛无事发生过的样子。
    柔嘉压抑着怒气抿了抿唇,倒了一碗药汤出来,递到他面前:“趁热喝。”
    “这是醒酒汤?”萧凛盯着那一碗苦黑的药汁皱了皱眉。
    “怎么了?”柔嘉反问了回去,“有什么不妥吗?”
    她一脸镇定,萧凛只当是她手艺太差,没再说什么,虽然嫌弃,还是忍着反胃抿了一口。
    但是当那药汤刚沾到唇,一股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萧凛立即便皱了眉:“这不是醒酒汤,是不是端错了?”
    “端错了吗?”柔嘉故作不知,“反正都是补药,端错了也没什么关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凛看了眼这苦黑的药汁,忽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柔嘉也不再跟他虚与委蛇,一把夺过了药碗递到他面前,“我还想问问你,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把我的避子药换成了这个!”
    她实在太过生气,气得连胸腔都在微微发颤。
    萧凛只僵硬了一瞬,转眼仍是一脸平静,反问了回去:“什么换药,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事到如今了,他还是不肯承认。
    柔嘉从未见过掌控欲这么强的脸皮又这么厚的人,一时间语无伦次:“你……你还在骗我,这药是永嘉身边的医女诊出来的,你不必骗我了,你直说吧,为什么会给我换药,你到底想做什么?”
    原来是永嘉。
    千算万算,瞒过了味道上的差别,却没料到这个意外。
    这个糟心的妹妹。
    萧凛按了按了眉心:“你先冷静一下,朕有朕的原因。”
    “你能有什么原因?”柔嘉一回想起从前的蛛丝马迹,便气地愈发厉害,“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换了我的药的?是在回来之后,还是在南苑的时候,甚至……更早的时候?”
    柔嘉后背一阵发凉,不敢再往前面想。
    萧凛见她害怕,试图伸手安抚她。
    可柔嘉现在拒绝他的任何触碰,他刚走近一步,她便连退了几步,满脸皆是抗拒:“你别碰我!”
    她身后就是花架,架子上放着一个瓷瓶,萧凛怕她撞到,不得已停了步:“朕不碰你,你别乱动。”
    柔嘉现在一句话也不敢信他,她固执地摇了摇头,想了一天,只能和最近的传言牵扯到一起,于是抬头质问他:“你是不是因为皇太弟的流言想要一个皇子来反制他,所以才换了我的药?”
    和萧盈有什么关系?
    萧凛微微诧异:“你想多了,不过是一个短命的幼童而已,朕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又何须用此种方式来牵制他。”
    他说话时神情倨傲,眉眼冷峻,柔嘉盯着他看了片刻,也觉得这个猜测着实有些荒诞。
    何况这五皇子压根就不是皇家血脉,他只要想揭穿,随时都可以把萧盈弄死,如今这般视而不见,大约还是在顾忌太后的情绪吧……
    柔嘉抿了抿唇,一时间也有些糊涂:“那你为何换了我的药?”
    总归不是想让她怀孕吧。
    毕竟他们说好了三个月了,如今第一个月已经快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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