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桃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了起来,她神情慌乱,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但是张淑芳却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别当我是跟你说着玩儿呢,现在虽然已经是新社会了,但是女人的贞洁依旧很重要,若是真被人知道你跟罗山的事儿,罗山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你绝对会被所有人唾弃的。
这个世界对女人本就十分苛刻,尤其像是这种桃色新闻,女人所承受的压力更是大的惊人,就算李婉桃是被强迫的,但是说出去人家也不会觉得她是受害者,反而会觉得如果不是她自己行得端做得正,旁人也不会对她下手。
李婉桃未来的婆婆和丈夫就在外面坐着,她刚刚见了人就把碗打碎了,一副做了错事的心虚模样,也亏得他们两个心大没往别的地方去想,要不然的话,她的事儿不得露了?
眼瞅着李婉桃还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张淑芳提高了声音,眼神也变得无比锐利起来: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这不只是关系到你自己,还有你两个妹妹,你要是闹出这事来,她们两个以后也甭想找好婆家了。
这一句话像是终于说到了李婉桃的心坎上,原本还有些慌乱的李婉桃瞬间镇定了下来,她咬着牙,用力地点了点头,颤声说道:娘,我知道了,你放心就好,我晓得该怎么做了。
看到自家闺女眉目之间露出来的坚定神色,张淑芳便知道自己是说通了她,张淑芳松了一口气,让李婉桃跟自己出去见人。
李婉桃拿过一旁的手帕胡乱地擦了擦眼睛,将脸上的泪水给擦干净了。
也亏得她刚刚手受了伤,要不然还没法子解释自己眼睛怎么哭肿了的事情。
看到张淑芳和李婉桃这对儿母女出来,张九芹笑着跟她们两个聊了起来,又把推迟婚期的事情说了。
当家男人都同意了这事儿,张淑芳自然也不会有啥话说,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婉桃就坐在张淑芳的身后,她原本想要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又想起张淑芳先前跟自己所说的话,李婉桃定了定神,抬起头来看向了坐在张九芹边的戚妄。
不过才一个礼拜没见,戚妄好像变得跟过去有些不太一样了,他的皮肤似乎更加白了,那双眼睛也变得越发明亮了起来,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说话,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正常人似的。
戚妄是李婉桃见过的男人之中最好看的,明明就是个乡下小伙子,也经常会在田里干活,但是他的皮肤怎么晒都晒不黑,看起来十分白皙,先前的时候他的肌肤还有些粗糙,可是现在却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乍一看去似乎比小孩子的皮肤还要娇嫩,
张淑芳在跟张九芹两个聊天,李婉桃动了动嘴巴,忍不住问了一句:阿戚哥哥,你的皮肤怎么变得这么白?你是怎么保养的?
戚妄倒是没想到李婉桃竟然还会跟自己搭腔,他看了李婉桃一眼,淡淡地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它就是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白了,也许你可以问问我的皮,它或许会回答你它是怎么变白的。
李婉桃被钱所说的话噎了一下,她有些不太高兴地撅起了嘴巴,闷声闷气地说道:可是你的皮肤怎么会说话?
让自己问他的皮肤怎么会变白的,这不是在拿她开涮吗?
戚妄一摊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之色来:那你说怎么办?你也知道皮肤不会说话,那你还问我它是怎么变白的,它又没偷偷告诉我?
李婉桃:
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选择和戚妄搭话,现在的他跟过去的他完全判若两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是了,他不是正常人,而是一个傻子,傻子说话哪里能跟正常人一样?没逻辑,冒傻气,这就是傻子说话的常态,她怎么就忘记了?
原本李婉桃还想跟戚妄说些什么,但是一想到长得这么好看一张脸的男人变成了个傻子,而自己未来的人生还要跟这个傻子一起度过,李婉桃就没了兴趣,她低下头去,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刚刚包扎起来的伤口,就像是要将其看出一朵花儿来似的。
她不找自己说话,戚妄也乐得高兴,甚至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儿来。
李婉桃:
更生气了好么?
因为刚刚简单的交流,李婉桃心中的那些愧疚感倒是消散了不少,原本她还觉得对不起戚妄,但是看他这种傻了吧唧的样子,李婉桃又觉得她的那些愧疚简直有些可笑。
她或许是做错了,可是对存在愧疚情绪根本就是不必要的,这个男人是个傻子,除了自己没有人会愿意嫁给他。
她牺牲了大好青春嫁给这么一个傻子,导致了自己未来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尽头,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傻子所赐,她就算做了什么错事儿,也不需要愧疚。
更何况这个傻子未必会知道她所做的是对不起他的事儿。
其实李婉桃现在还是个小姑娘而已,所有的心事儿基本上都写在那一张脸上,她只会一些粗浅的伪装,或许能骗得过旁人,但是此时的她在戚妄面前根本无法掩盖她的一切思想。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无论他自己做了多大的恶事,他总能找到千百种理由为自己的错事儿进行包装,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反正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要能说服自己的良心,他就可以把所有给别人造成的伤害都抹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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