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兮收回视线,盯着课本上的两句古文。
偏偏楚潇潇探头八卦:“那不是二班班花吗?我的天,据说追她的男生能挤满tiananmen广场,这谁顶得住。”
“太夸张了吧。”宁兮抓抓耳朵,抬眼瞥向门口,人已经走了,门口空荡荡的。
也不知道收没收礼盒。
“啧啧啧,还是美女孤勇啊,”楚潇潇捧着脸,“发现没有?这学期程琛开始好好上课了,这两天来咱们班门口报到的女生比我高一一年见到的都多。”
“可能他突然想学习了吧。”
“重点不在这里好吗!重点是这些女生都比我好看!都比我有魅力!呜呜呜……”
“……”
宁兮再次抬头看向门口,门已经关上了,隔绝外面的嘈杂。
哼,程琛就是骗子。
但又说不出他骗她什么了,宁兮垂着头,这种感觉比背不下文言文还让她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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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课,语文老师让课代表发大家的作文,同学之间相互.评阅。
课代表按座位发,发到程琛这里,随手放下两张作文就赶紧溜。
程琛垂眸看了一眼,一张林霖的,一张他不认识,林霖不可能自己评阅自己的,他只能看林霖的。
他把另一张作文给了林霖,扫了眼林霖的作文,满篇凑字的黄段子。
妈的他自己写比他强多了,看他的干嘛?
“等等。”程琛回头,朝课代表勾了勾手指。
课代表一愣,以为他要找自己麻烦,抱着一沓作文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程同……琛哥,什么事?”
“换一张。”程琛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作文。
课代表把手里的一沓拿给他,他翻了翻,都是不认识的名字。
赫然,看到‘宁兮’的名字,他抽出来,把林霖的塞回去,朝课代表摆摆手,课代表如释重负地走了。
林霖看到他一系列动作:“琛哥,谁的作文那么惨不忍睹?”
程琛没打击他,低头看作文,口气淡淡:“不认识。”
高中大家一般写议论文,但宁兮这篇是记叙文,写的是她的爸爸。
【小时候我看到橱窗里漂亮的公主裙,赖着不肯走,他不让买,公主裙至今没能到我家衣柜。】
【小学放学回家,他突然说要去外地工作,我一直哭,他说工作好了就能给我买公主裙,我就不哭了。】
【我不知道那条公主裙是不是天价,因为他再也没回来。】
……
认真地读完每一个字,程琛有一种拿修正带把上面不开心的文字都划掉的冲动。
他抬头,前面的宁兮规规矩矩地坐着,手里拿着红笔认真修改。
安静又乖巧。
她就应该是快乐自信的,或者说,他要守着她,让她快乐自信。
他看向旁边的林霖:“早上你们说要报什么名?”
“哦,就是艺术节,个人节目报名。”
艺术节啊?
程琛朝前面努努下巴,猜也能猜得到:“她想报画画?”
“嗯,绘画展示,但后面又说不报了。”林霖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
程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手指转着笔。
手机屏幕亮了,来了条消息,是黄毛。
黄毛:【琛哥,晚上魅色酒吧来吗来吗!】
程琛:【不去。】
黄毛:【别呀别呀琛哥,阿顶哥也带了一帮人,咱们还有好几个兄弟呢,你要是不来,气势上不就输了吗。】
其实他的本意是:阿顶那帮人气焰嚣张,你要是不来,咱们群龙无首,没人罩着。
弄得像约架似的。
程琛:【滚,老子办大事。】
【才几天,护花使者的活儿都让人抢跑了。】
又补了句,【那小子,要敢动咱们人一根手指,老子让他爬着出门。】
那边,黄毛放心了,但盯着手机屏幕还有问题没敢问。
护花使者的活儿是什么活儿?
在他看来,程琛如同放弃‘齐天大圣’的名号去当了‘弼马温’。
但他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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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下学期增设晚自习,九点半才放学,宁兮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天色漆黑。
墨蓝色的天空中繁星点缀,头顶路灯橙黄,拉长了三三两两同学们的身影。
她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脚下踢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滚来的空瓶。
放学高峰,人多腿杂,她慢吞吞地走着,回忆着今天背的英语单词,但莫名的,二班班花的脸一而再再而三地挤走单词闯进她的脑海。
很漂亮的女孩,笑起来梨涡甜甜。
不行不行!
宁兮晃了晃脑袋,努力把班花的脸从自己脑中晃出去,心里烦躁脚上力道很猛,空瓶飞出好远。
“啧。”
有人轻啧了一声。
程琛倚靠路灯杆站着,修长挺拔的身材映出一道短小的影子,他的头微垂,橙黄色光透过他的发丝落下一片斑驳。
发丝光晕金黄,侧脸一半英挺一半陷在阴影里。
光影交叠间,像是漫画里走出的少年。
踢得歪歪斜斜的空瓶落在他的鞋边。
“火气这么大?”
他鞋尖踩在空瓶尾端,一用力,空瓶翻起打了个转,他俯身捞起来,隔空投向不远处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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