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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南问:“你每个月的电话费是不是很贵?”
    苏蔷笑话嘉南没谈过恋爱,“你不知道有情侣套餐这种东西吗?或者直接打微信语音电话也可以啊。”
    嘉南联系的人本来就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情侣套餐。
    苏蔷突然想起嘉南在走廊上的那通电话,怎么也忘不了“财神爷”这个备注,她调侃道:“跟你的财神爷去办一个呗。”
    嘉南当做没听见,接着练舞了。
    —
    二十分钟后,陈纵找来舞蹈室,他没进门,只在走廊上隔着窗户搜索嘉南的身影。
    他的出现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嘉南发现周围的人不约而同朝外张望,转过头,看见了黑色的保安服,腰带勒住那一截劲瘦腰身,更加衬得陈纵身高腿长。
    嘉南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冒出了苏蔷刚才所说的“情侣套餐”四个字。她走出舞蹈室,短短几步,有种时间被刻意拉长了的错觉。
    “黑皮说你找我?”陈纵问。
    嘉南故作镇定道:“想请你吃饭。”
    陈纵声音里夹杂着轻笑,“捡钱了?”
    嘉南表达得比较含糊:“为了庆祝……和表达感谢。”庆祝她即将重获自由。感谢陈纵出现,他帮了她好多次。
    “那你今晚有时间吗?”嘉南问。
    “有啊。”陈纵指了指门卫室的方向,“我翘班,黑皮善后。”
    黑皮听说之后,表示非常乐意成人之美,并祝两位约会愉快。
    黑皮说约会,其实是嘴瓢,但陈纵也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像是觉得没有必要。
    陈纵走后,苏蔷把嘉南堵住,问:“你什么时候跟陈纵混熟了?”
    她思索道:“之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苏蔷串联起脑海里的信息,发生过的一幕幕重现:
    陈纵掀手机那次,手机上出现的是嘉南照片,师仁嘴里说话不干不净,陈纵找师仁麻烦。烧烤店解围,嘉南也在。
    或许还有许多旁人不知道的时刻。
    陈纵的出现,是因为嘉南在场。
    苏蔷恍然大悟。
    仿佛解开了未解之谜。
    “说说看吧,你们俩的故事。”苏蔷撞了撞嘉南肩膀,“放心,我不跟你抢人,我都有新目标了。”
    嘉南守口如瓶。
    “没意思了啊。”苏蔷打量嘉南平淡的不肯泄露情绪的眉眼,“你也太闷了,这样不讨人喜欢的,很难找到情侣套餐的另一半。”
    “你应该不会撒娇吧?”苏蔷说。
    “会。”
    “我不信。撒个给我看看。”
    “不。”
    苏蔷又说了一遍“没意思”。她换上衣服,去赴今晚的约,朝嘉南摇了摇手里新折的桃花枝,说:“我先走一步啦。”
    嘉南今天的练习时间也结束了。
    她整理遗留在置物柜里的东西,备用舞鞋,头绳,发卡,创口贴,用空了的药油瓶,纸巾,一些发下来的舞蹈杂志。
    有的扔进垃圾桶,有的装进书包里带走。
    置物柜清空,东西收拾妥当,她就背着书包下楼了,没有跟任何人告别。
    月色澄明,陈纵在树下等她。
    她跳了两个台阶,有些雀跃和迫切走到他身边,然后他们一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文化宫。
    —
    走在路上,陈纵摘掉了嘉南双肩上的书包带,背到了自己身上。
    书包是黑色的,跟他一身反倒很搭。
    嘉南看着他,不由地去想陈纵穿校服、背书包走在校园里的样子,他的数学很好,辅导她完全没有问题,其他科目呢,是不是一样出色?
    补租房合同时,嘉南看过他的身份证,才二十岁。
    这个年纪,他为什么孤身来洛陵,为什么没有继续读书?
    嘉南有过很多猜测,但没有开口问过。
    “在想什么?”陈纵的声音唤回嘉南的注意力。
    “对不起,”嘉南下意识地道歉,班主任批评她的话还响在耳侧,她主动承认错误,“我太容易跑神了。”
    “我有批评你吗?”陈纵捕捉到了她细小的情绪变化。“干嘛道歉。”
    嘉南低低叹了口气。
    迎面走来一个卖糖葫芦的男人。陈纵问嘉南:“要不要糖葫芦?”
    嘉南有点想要,但又迟疑,她提出了奇怪的要求:“能不能只看不吃?”
    好在陈纵并没有质疑和笑话她,他稀松平常地说:“都可以。”
    男人从草靶子上拔出一根糖葫芦给嘉南。
    嘉南还是忍不住撕开那层薄薄的塑料膜,舔了口亮晶晶的糖衣。就一口,她尝到了甜味。
    没走几步,他们又遇到了卖气球的人。五颜六色的气球飘在上空,挤在一起,像把轻盈的巨伞。
    “要不要气球?”陈纵问嘉南。
    这次嘉南说:“不要了。”她补充道:“我马上就十八了。”
    他们与卖气球的人错身而过,花花绿绿的巨伞从头顶缓缓飘走。陈纵收回视线,“没有谁规定气球和糖葫芦只属于小孩,大人也可以拥有。”
    嘉南略微想了想之后,忽然反问他,语气真挚地说:“那么阿纵,你也想要一个气球吗?”
    不待陈纵回答,嘉南追上了卖气球的人。
    她仰着脖子,就着月光和路灯,在无数个气球中挑花了眼,终于选出一个恐龙造型的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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