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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三八还在嘀咕什么,敢砸老子,做鸡的脾气还这么大……”师仁上前揪住苏蔷长发。
    苏蔷挣扎,尖叫着喊胡鑫的名字。
    胡鑫面露难受,过了半分钟,才去拦师仁,“兄弟,算了算了。”
    但他没拦住。
    嘉南看见了外围的陈纵。
    他们隔着夜色、灯火、重重人影相望。嘉南背着书包站在人群中,身形清峭,寡白的面上被罩了层轻薄的光。
    她分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陈纵却收到了求助的信号。
    她的眼睛好像在说,帮我,求你。
    师仁衣领被人提住。黑皮力气大,拽着他往后拖,他顿时失去打人的嚣张气焰,像条死鱼,没有还手的余地。
    那群混子想要帮忙,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突然之间,一声巨响穿透空气,让所有人侧目。兄弟烧烤的招牌被重力砸落,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陈纵手里拎着的椅子还没放下。
    四条椅子腿,砸过去时折了两条,变成跛脚,放也放不稳了。
    陈纵扔了椅子,拍拍手上灰尘,来到师仁面前。
    他像被师仁山羊胡子上的血污了眼,蹙起了眉,语气不起波澜:“新店开张第一天,招牌我先帮你砸了,今晚的损失你清算一下,我来报销。”
    师仁气到呕血,偏偏被黑皮压制住,动弹不了。
    他眼珠充血暴起,朝身后观望但又不敢冒然动手的朋友嚎道:“动手啊。”
    话音未落,小白率先踹翻一个准备从陈纵身后偷袭的。
    场面变得比先前更加混乱,一窝蜂涌上的人,敌我难分。
    不知谁喊了声“警察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人群四散。
    打架的,围观的,四处逃窜,小街被堵得水泄不通。
    慌乱中,嘉南的手腕被人握住,被一股力道牵引跑向不远处的巷弄。
    陈纵拨开密集的人潮,回头看了她一眼,“愣什么,跑啊。”
    嘉南跟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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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碗巷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嘉南打开防盗门,陈纵落后她一步,两人先后进屋。
    嘉南没有立即回自己房间,她踟蹰了两秒,对陈纵说:“谢谢你。”
    陈纵换上了拖鞋,没有说话。
    他的右手始终虚握着,手背上有几道血迹。
    “你受伤了吗?”嘉南问。
    她开始变得不安。
    陈纵扬手凑近看了看,说:“不知道在哪蹭上的。”
    嘉南稍稍安下心,注意到他手上的两只骰子。那其实是个小挂坠,骰子挂在银环上,做工不怎么精致,甚至还有些粗糙。
    嘉南盯着陈纵的掌心,说:“可以给我看看吗?”
    陈纵把骰子给她。
    嘉南一摸就知道,这应该是她不小心弄丢了,怎么也没找到的那个。她委婉试探:“你在哪里买的?”
    陈纵说:“捡的。”
    “是我丢的。”嘉南说。
    “怎么证明?”陈纵问。
    嘉南没有想到这个还要证明,可她又确实拿不出证据。
    嘉南抿了抿干燥的唇,一时说不出话,眉眼耷拉着,像被难住了。
    一片寂静中,陈纵看着她为难的样子,无声勾了勾唇角,将骰子抛给她,低声说:“下次捡到就不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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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灯光晕铺满整张小小的书桌,嘉南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盯着灯下的小骰子出神。
    过了会儿,她拿着杯子去厨房。
    大功率的电热水壶烧水快,没多久,水声沸腾,热气冒了出来。
    陈纵从厨房门外经过,嘉南捧着杯子问他:“你要喝水吗?”
    见陈纵没拒绝,嘉南从底下柜子里找出一个白色陶瓷杯。“是干净的,用沸水烫过消了毒。”她向陈纵解释。
    陈纵伸手接杯子,嘉南迟疑:“烫。”
    陈纵五指卡在杯沿上,这样拿不烫,掌心被热雾沾湿,水只有半杯。
    “你会不会惹上麻烦?”嘉南突然问。
    她还没彻底从小吃街上的混乱境况中脱身,仍有隐忧。砸人招牌,不算小事。
    陈纵明白嘉南在担心什么。
    “会有人先找他麻烦的。”陈纵说,“师仁赌钱欠了高利贷,追账的人很快会找上门。”
    陈纵没有喝热水的习惯,此时手里的陶瓷杯像团火,他喝了两口,便越过嘉南放下杯子。
    错身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橙花香。
    她半干的头发披在肩头,洇着水汽,眼眸清透,里面轻易就能埋藏许多秘密和往事。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也不要担心。”陈纵看着她说,“早点睡觉。”
    “晚安。”嘉南说。
    第9章 (修) 他好像生气了。
    第二天,嘉南找到机会把口红还给了苏蔷。
    练舞的罅隙,苏蔷躲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口,点了根烟。
    烟雾从她细长的柳叶眉上掠过,她告诉嘉南:“我跟胡鑫分手了。”
    昨天闹那么大,不分才怪。
    嘉南点点头:“分了好。”
    “想起老娘跟他交往过,就觉得恶心。”苏蔷说。她想到什么,忽而笑了:“昨晚有没有对我刮目相看?”
    “嗯,”嘉南说,“都不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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