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东校区要举行篮球比赛,甄念慈与孙黛月一大早就叫上了南栀。
甄念慈的男友在东校区,他念生物系,孙黛月的父亲是化学系的老师,她们对东校区都很熟悉。
三人穿过街巷,步行前往东校区。街上新开了一家照相馆,门口挂了几张上海影星的照片,一些女孩子在街边买荸荠。
甄念慈也买了一袋,三个人边走边吃。
孙黛月咬一口荸荠,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对她们说道:“花店呢?”
南栀一愣,缩回拿荸荠的手。
“不知道,倒闭了?”
南栀默默叹一口气,庐阳开花店,确实有些荒诞。
她想的入神,一直不说话,甄念慈碰碰她的胳膊。
“怎么了?”
“嗯……没什么。”
“好啦好啦,快走,等会儿比赛就开始了!”
一块空地,外加一个简陋的架子,这便是东校区唯一的篮球场,周边已经围了许多学生,南栀她们根本挤不进去。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头顶。
甄念慈扶了下眼镜,惊叹道:“怎么这么多人?”
孙黛月踮起脚尖看了看,笑道:“是不是有容颜俊朗的人?”
南栀也笑,往后退了几步,坐在后面的石凳子上。
孙黛月见状也拉着甄念慈后退,一起坐在南栀身边。
“什么也看不到,好可惜啊……”
“南栀没有来过东校区,要不带着她走一走?”
“好!”
两人将南栀拉起来,顺着前面的小路走出篮球场。
东校区与西校区的格局不大相同,但建筑十分相似。低矮的平房虽简朴,却足以撑起一个民族的风骨。
有一块草地上漆黑一片,这是物理系的同学做实验的痕迹,旁边还种了一畦麦苗,那是农学学生的实验田。
他们绕着东校区走了一圈后,篮球赛已经散场。
“好不容易来一趟,去街上逛逛吧!”
“好。”
城东要比城西繁华,这里聚集着庐阳大部分商铺,人来人又往。
她们穿梭在街上,时不时走进商店看看。
照相馆旁就是旗袍店,两家门口都挂了照片,她们商量着什么时候一起照张相片。
门上的女郎扶着一株桃花,眼睛弯起,看起来明媚又灿烂。
她们还没看够,天上突然飘起了雨,三个人都没带伞,急忙朝前方跑去,她们跑过那个拱桥,躲在了对面屋檐下。
浓郁的栀子香让她们争相侧头,栀子花丛里,一名男子正在弯腰修建枝丫。
他微微低着头,光洁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水珠,微微映着光。
甄念慈与孙黛月忽然扭头看南栀,看她光洁的额头,看她干净的脸庞。
孙黛月道:“好有夫妻相。”
甄念慈配合的点头。
南栀:“……”
说话声惊动了松月泊,他从栀子花丛里抬头,见到屋檐下躲雨的姑娘,笑着拉过一旁的凳子:“进来躲……”
话未说完,笑意却扩大,因为他见到了南栀。
果然越是无意,越是欢喜。
三个人一起走进去,松月泊转身拎出一壶花茶放到她们面前的长木桌上。
庐阳多花,花茶也多。这一壶茶里是茉莉花,绰约如仙子。
甄念慈看着他,问道:“老板,花好卖么?”
松月泊笑:“赏花的人多,买花的人少。”
孙黛月垂眼,看着地上这些焉头耷脑的栀子花道:“为何……栀子花成了这番模样?”
她说的小心翼翼,却又十分好奇。
松月泊很坦然:“从未养过,一时手生,过段时间便好了。”
她立刻将南栀拉过来:“若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问南栀,她养花可好了,枯木都能生花。”
“……”太夸张了,南栀一时无言以对,她蹲下来拨弄栀子花,对松月泊道:“是不是水浇多了?”
“好像是,淋了雨水之后我又浇了水。”
“那就对了,栀子花怕积水。”
“好,我明白了。”
她看向旁边,除了栀子花,还多了许多蔷薇花,玫瑰花,争妍斗艳。
她笑一笑:“好美。”
转回头,松月泊也看着她笑。
“下次若是路过这里,可以跟栀子花坐一会儿,它会很开心见到你。”
“好。”
两人的交谈自在又熟悉,倒令孙黛月与甄念慈有些惊讶。
“他们是不是从前就认识?”
“不是吧,从没听南栀说过。”
松月泊垂下眼,小声埋怨道:“原来你没跟她们讲过。”
“我……”南栀一时语塞,看他黯然的神情,一时有些愧疚。
她刚想说话,松月泊已经抬起头道:“我叫松月泊,是东校区的一名研究员。”
“安南大学的?”
“对。”
“那正好!我们南栀也是安南大学的,她念英文系,哎呀,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隔的有点远啊……”孙黛月自顾自说道。
甄念慈捂住她的嘴,对他们笑一笑。
转过头轻声责备道:“当红娘也要看南栀愿不愿意啊……”
她恍然醒悟,方才都没有在意南栀的想法,歉意的看过去,南栀对她笑一笑,伸手倒了杯花茶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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