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泊好笑的轻弹她额头,佯装生气道:“没有,我们刚刚才遇见!”
南栀摸摸额头,也被自己的话逗乐了,她重新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见过?”
松月泊眉目一动,却还是镇定问道:“很久是多久?”
南栀想一想,对他道:“大概是四五年以前,其实也没有过去多久。”
松月泊笑一笑:“也许见过吧!”
他等着她自己想起来。
可是南栀没有继续细想,而是笑道:“或许是我记错了吧。”
电影即将开始,她拉着松月泊匆匆找座位,这一段回忆便淹没在了昏暗的灯光里。
荧幕上出现朱云胭的脸,南栀满脸惊奇,最初的惊奇过后,她沉浸在了剧情里,或明或暗的光线在她脸颊上闪烁,松月泊偶尔侧头看她。
这当真是一出悲剧,中间有几次南栀都险些落泪,最后男女主站在桂花树下道别,南栀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她自己都没有防备。
一块手帕递到她面前,松月泊担忧的望着她。南栀接过帕子,擦去泪水,尽力咧开一个笑。
电影散场,观众们依次退场,脸上都挂着泪水,松月泊的眼眶也有些发红。
蒙蒙细雨给眼前笼了一层轻纱,有几声叫卖声传入耳朵里。
南栀停下脚步道:“月泊有没有吃过豌豆黄?”
“儿时吃过。”
“那你等一等……”
话刚说完,南栀便走进了细雨中,松月泊在背后着急道:“南栀……”
不一会儿,南栀小跑着过来,怀里护着两碗豌豆黄,她躲进伞里,对他笑道:“今日你请我看电影,我请你吃豌豆黄。”
大概是电影太过沉痛,看完叫人压抑,故而她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松月泊接过豌豆黄,带着她走进了一旁的咖啡厅,点了两杯热牛奶。
“热牛奶配豌豆黄,想必滋味不赖。”
南栀呵呵笑,她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泪水。
豌豆黄滋味甚美,入口即溶,甜食驱散了心里的苦闷,南栀弯弯眼眸道:“下次还要买这家的豌豆黄。”
松月泊也跟着她一起笑:“恩,下次也叫上我。”
热牛奶使人心生暖意,两人聊起来别的话题,松月泊提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常年忙于生意,我不常见到他,但其实他是一位称职的父亲,我若是生了病,他会抛掉手头的所有事回到家中。我的喜好他从来都记得很牢,我的课业他也时时关注……”
他突然低垂了头道:“可是我应当让他失望了。”
放弃了留在德国,也放弃了前往英国,这样与家人天各一方,总归是有些伤感。
南栀轻轻说道:“君子怎么会叫人失望呢?该是骄傲才对!”
松月泊笑。
她又小心翼翼问道:“你后悔留下来么?”
他凝视她的双眼,弯弯嘴角,认真的回答道:“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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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牛奶喝完,豌豆黄吃完,两人该往回走。
前面有几个女孩子还在讨论方才的电影情节,有一人叹息道:“这种爱情,十有九悲呐!”
南栀抬起头看天空,重复道:“乱世情爱,十有九悲……”
松月泊再次将雨伞偏向她,柔声道:“虽是十有九悲,不过好在有一桩圆满。”
十有九悲,除了九,还有一。
南栀释然。
细雨还在继续,他们撑着伞在雨幕中并排而行,一高一低的身影,一蓝一白的外衣,那把黑伞隐没在黑夜里。
不知是谁唱起了方才电影里的民谣,一声一声,轻缓悠长。
第16章 栀子香 水面起皱,白云温柔。
那一场雨使南栀受了凉,她连续病了好几天,最后请了几日病假。
她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病得昏昏沉沉。窗外是什么光景已经一概不知。
白瓷一大早起来就开始熬中药、熬粥,盼着南栀多少能吃下一些,南栀不愿意让她为难,每次都吃完,但是过一会儿便会吐出来,仅仅几日,南栀已经消瘦不少。
南音甚至去伯尔医院问过那里的西医,西医说不是什么大病,给南栀开了些药,叮嘱她好好休息。
等她可以下床走动时,第一茬栀子花已经开了。
南音在给栀子花浇水,见南栀扶着门框站立,不知有欢喜。
“妹妹,你最喜欢的栀子花开了。”
南栀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笑笑。
病后的南栀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她吃完了一大碗鸡肉粥,换上红毛衣,气色显得好了几分。在床上躺了一周,她怀念热闹的烟火气,决定提着一篮子栀子花去码头看一看。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码头的水也应该蓝的透明,若是去走走看看,说不定会心旷神怡。
这样美丽的天气,使人觉得会有美好之事出现。
于是她摘了一篮子栀子花,带上珍珠发卡,慢悠悠朝码头走去。
走到山脚处,她决定还是先回安南大学看一看。好些天没有回去,不知道江教授花园内的花是否安好。
江止善正在门口观察青苔,一见到她,热泪盈眶,南栀不在的这一周里,他发现自己相当不习惯。
往常他一起床,书房里客厅里都已经摆上了鲜花,叫人一天都心情愉悦。花朵的枝叶形态有时也被画在了图纸上,替他节省了不少时间。到了傍晚,娇嫩的花也都被搬进了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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