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 怀疑会来得这么快。
    在吴芷红的猜想中, 阿尔斯兰会知道真相, 但也得是在克玛依拉被打下来之后, 那样会给她省下不少的麻烦。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吴芷红在内心暗骂帕孜勒, 没想到他把主意打到了阿尔斯兰身上, “仅仅只是因为别人的几句话？”
    “我……”阿尔斯兰一时语塞, 他并不是那种善于和人争辩的类型, 嘴唇上下开合，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你不相信我。”吴芷红更逼近一步，“你情愿去相信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而不愿意去相信我。”
    “不……不是……”他似乎是想要解释, 有些手足无措的顶着她，“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只是……只是有点疑惑。”
    “疑惑什么？”吴芷红皱起眉, 她走到阿尔斯兰的面前, 抬高手去摸他的脸。
    他下意识的弯腰低头, 将脑袋塞进她的手心，而吴芷红则一路抚摸到他的后背, 又按上了他的后颈，踢了一下他的膝盖。
    他整个人跪了下来。
    吴芷红：“疑惑什么？说来听听。”
    阿尔斯兰突然犹豫了，他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看着有些不安，“我没有……对不起……”
    “我们得把话说清楚。”吴芷红不准备放过他，明明是她理亏, 可得寸进尺后发现他竟然开始示弱，吴芷红更不想让他离开，“你有什么疑惑。”
    阿尔斯兰被逼的退无可退，只能抬起头，轻声说着，“我去了一些地方……一些国家的王都。”
    “然后呢？”她按揉阿尔斯兰的头顶，手掌在他后劲抚摸。
    阿尔斯兰：“他们也都很繁华……并不是……”
    “你觉得国与国之间没有区别，是我欺骗了你吗？”吴芷红反问道。
    阿尔斯兰没有说话，可他略微痛苦挣扎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想法。
    “还记得你的故国吗？”吴芷红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在主体上这一点她确实利用信息差欺骗了他，可解释的方法有很多种。
    “……记得。”提到自己被攻破的母国，阿尔斯兰还是表现出了怨愤。
    “当时我被艾尔肯控制，完全无法插手国家的管理，因为我弱小，同样的其他国家也是。” 吴芷红开始回忆没穿越时，那些公知们是如何洗地美帝的侵略行动。
    阿尔斯兰：“弱小就一定要被欺负吗？”
    “当然不是。”吴芷红说，“但是你看卡戛兹的牛羊和你故国的女人。”
    卡戛兹因为草原多，水草丰美是牛羊出厂大国，但一直受到克玛依拉和乌拉珀控制，以不合理的价格给两个国家交易牛羊，而阿尔斯兰的母国盛产黑皮美人，一度出产各类漂亮奴隶。
    “你现在还用担心你的亲朋好友或者同胞被卖到其他国家吗？”吴芷红问道。
    阿尔斯兰：“……没有。”
    “有时候，只能这样。”她抚摸着阿尔斯兰的后颈，一路摸到他的后背。
    “可是……”他像是有些不解，“……为什么？”
    “我也没有办法。”吴芷红抱住他的脑袋，抚摸他头顶上的软发，“但是至少并入我的国家，他们会好过很多……有时候只是短暂的受苦，就能换来更好的生活。”
    阿尔斯兰安静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紧，像是有些茫然。
    吴芷红：“你觉得你同胞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阿尔斯兰：“……比以前更好。”
    他像是被说服了，隆起的眉头逐渐展平。
    “周边的小国都并入到乌拉珀，克玛依拉也就没有必要了吧。” 阿尔斯兰话音一转，“我看过他们的国家，没有那么糟糕。”
    新的问题出现了，其他国家还可以扯国力不强侵略也只是改善对方民众的生活，克玛依拉则截然不同。
    阿尔斯兰：“帕孜勒告诉过我，他们国家并不想挑起战争。”
    原来帕孜勒的目的在这里。
    随着领土的扩张，在乌拉珀境内，能够用的将士并不少，阿尔斯兰不再是唯一的选择，但前提是他并不是这本书的男主角。
    “你确定他不想挑起战争吗？”吴芷红反问，“他能够代表他们的国家吗？”
    阿尔斯兰：“……我不知道。”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吴芷红敲了敲他的额头，“在乌拉珀虚弱的时候，克玛依拉并不会放过我们，你总得有自己的立场吧？”
    “我只是不想再继续挑起战争了。” 阿尔斯兰低下头，“死了太多人。”
    吴芷红静静的看着他，截然不同的经历会将一个人的思想完全推向两个不同的境地，至少现在，他看上去太过优柔寡断，吴芷红开始考虑换一个人选。
    “下去吧。”吴芷红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觉得你得好好想想，给你放半个月的假，你看怎么样？”
    阿尔斯兰看着她，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您要架空我？”
    吴芷红：“不，只是让你休息一段时间。”
    说完，她让侍从把他带了下去。
    阿尔斯兰看了她好几眼，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垂着脑袋和侍从走了出去。
    “谈判失败？”艾尔肯抱着竖琴慢悠悠的走进来，“看样子，他也不算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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