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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者都有被乘风反杀的风险。
    江临夏来不及犹豫,心脏跳动的频率即将影响到他的理智,在大脑被压力的昏沉吞没前,身体先一步转向公园的大门。
    然而乘风的动作比他更快。
    这人分明还在环山车道上,却跟开了上帝视角的电子眼一样,一记强力攻击无情地斩断他的去路。
    一炮轰完还不够。先前还掐着手指头算的武器库存,如今跟不要钱似的,大范围疯狂投放。
    江临夏被她这把群攻打得晕头转向,感觉自己置身于烟花大会的中心,想撤退转道,左右都是火花,碰到稍微一点,就要跟着一起湮灭。
    他干脆地放弃山林公园,从监控面板上快要挤满的红色警示中艰难找到一条出路,顶着漫天的烟尘冲了出去。
    “靠!”
    江临夏深吸一口气,通过机身后方的监控镜头,看见坑洼不平已辨不清原貌的地面,仍旧心有余悸。
    为了表示尊重,他又骂了一声:“不是你江哥反应快,你特么是要把我挫骨扬灰啊!”
    他舒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波也极大地消耗了乘风的武器库。
    前两期的练习赛中,他就是在耗空手操机甲的热武器后取得的胜利。
    这场开头乘风的打法变得异常保守,江临夏还以为这种战术要不行了。
    遗憾的是,没等他跑出多远,黑色的机甲已经阴魂不散地附了上来。正式出现在他的可侦查镜头中。
    江临夏放大画面,就见乘风抬高机甲左臂,即将要开启三区武器库。
    他没有记错的话,三区武器库是以射程短、频率高、范围广为主要特点。零散弹药的杀伤力并不算高。
    然而风翼的防御是各类传感机甲中偏向薄弱的类型,直面乘风的冲击,还是很容易使得武器库大面积报废。
    江临夏眯起眼睛,眼珠在两侧景物上囫囵转了一圈,当即决定东面的方向,利用推进器的动力试图跳上附近高一阶的平台。
    出乎意料的是,预料中的袭击并没有出现。
    在江临夏开始动作的同一时间,手操机甲高抬起的库门重新落了下去,同时调出另外一枚炮筒,目标对准江临夏藏身的位置。
    被骗了!
    江临夏咬牙切齿,面部表情已经不可控地趋向狰狞。
    这种被乘风算计完美到的感觉,让他内心的挫败感上升了十个度。
    同时积蓄了数十场的焦躁和愤怒,都在他狼狈走位后,手操机甲恶意冲他比出的一个挥舞姿势下爆炸开来。
    他不再闪避,冲着乘风开炮。
    这就是传感机甲手最害怕数据分析师的原因。
    丧心病狂些的副指挥,甚至能通过建立复杂的机甲模型,推导出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细微习惯。
    江临夏深受其害。
    在跟乘风打那几十场比赛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拔炮筒前会有一个小幅迈开右步的动作。不知道自己即将减速时会做一个微抬手臂的举动。
    这种细微的肢体动作很不明显,一般的机甲手哪怕通过数据分析了解到这种习惯,面对实战也很难分神注意,或形成一个条件反射性的应对操作。
    等他观察出情况,江临夏的攻击都能打完两轮了。
    所以江临夏最初听乘风做出提醒时完全没放在心上。
    两人一共打了80多场比赛。
    前十场乘风得出了这个结论。
    三十场时江临夏隐隐有察觉到乘风在试图跟上他的节奏。经常在他准备进攻时抢先做出应对,虽然翻车概率很高。
    六十场之后,两人的胜率差不多已经能对半开了。并且某种束手束脚的拘束感明显到让江临夏无从忽视。
    他不以为意的细节正式被乘风扼在了手里。
    也是在那个时候,江临夏脑子跟被敲了一棍似地想起来。普通的机甲手或许不行,但乘风她还是一个数据分析师。
    除了观察、分析、预判,她还擅长诱导,跟“普通”这个词根本就没有关系。
    只是,在昨天刚结束的练习赛中,乘风的打法都还做不到这么成熟。江临夏的几次反诱导都成功奏效,与今天的情况截然不同。
    在他刻意使用误导动作却连续被乘风勘破时,江临夏终于忍不住了,又一次连通跟乘风的通讯。
    “不对劲啊你今天,你之前是不是在演我?”江临夏语气阴沉地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你对我都用那么脏的战术,我对你可是毫无保留!你知道我们后面还有小队赛跟大战场吧?”
    “没有。”乘风一瞬不瞬地锁定江临夏的镜头,抽空回应了句,“我就是今天手感特别好。”
    江临夏的动作在她眼里就跟一幅明牌似的。
    乘风真诚地道:“谢谢你的特训。跟你打比赛非常顺畅。”身心都受到了洗涤。
    基本上只有经验丰富的机甲手才有套路可以摸索。
    乘风前几场遇到的对手,既观察不到她的微动作,无法受她诱导;也没有成型的个人风格,一到关键时刻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凭感觉乱飞,彻底脱离乘风概率论的知识体系。
    江临夏就不一样了。他入微的观察力,使得他每一脚都踩在了乘风新鲜挖出来的坑上。
    不带迟疑,没有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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