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有德做生意向来没什么头脑,有什么就卖什么,但如今铺子营业额猛涨好几倍,叶欢说什么,他便听着。
卖完酒酿圆子,叶欢下午跟着严有德继续蒸糯米。
连着卖了两日,他们的酒酿圆子在这条街有了名声,也让叶欢的钱袋渐渐饱满起来。
直到二兰出门子这日,叶欢没有来酒肆。
她在茅草屋里,假装出很不高兴的模样,“要去你们去,我是不会去胡家的。”
二兰已经换上嫁衣,她打定主意嫁入胡家之后,便没那么伤心,而是想着如何拉拢胡东耀的心。
听到姐姐说不愿意去胡家,她冷哼道,“大姐清高,看不上我做的事,你最好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往后可别来胡家求我。”
三柱坐在一旁不说话,二姐说胡东耀答应让他们一块儿去胡家,三柱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他不想再讨饭,所以并不想跟着大姐。
四柱倒是开口劝道,“大姐,你还倔犟什么呢?如今嫁去胡家的又不是你,你怎么还不愿意去胡家呢?往后我们多了一个当姨娘的姐妹,福气岂不是来了。”
“得了吧四柱,我们为她好,她反而不领情。”二兰对叶欢有怨恨,若是叶欢早早答应胡员外的求亲,她也不用嫁给胡员外。如今她嫁过去,就一定要过得好,绝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就让大姐在茅草屋待着,咱们去了胡家,往后衣食无忧,那才是好日子。”
叶欢坐着不说话。
胡家是什么样的情况,她心里清楚,但这都是二兰他们自己的选择,说她无情也好,觉得她傻也罢,反正她不当圣母。
直到外边来了接亲的人,二兰他们走后,叶欢才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原本还想着等存够钱,再甩了三柱和四柱,没想到他们先抛弃了她。
这样也好,省得她麻烦了。
等人都走了后,叶欢重新打量起茅草屋,原本拥挤的空间,瞬间开阔起来。
她花了一天时间打扫,随后给自己洗了个澡,又帮漏风的地方给堵上,没有了二兰他们,她倒是挺满意。
而二兰刚进胡家的洞房花烛夜,就干等了一个时辰,还没等来胡东耀。
一个丫鬟没好气地进来,用力扯下二兰头上的盖头,“今儿老爷不会过来了,他在夫人屋子歇下,姨娘自个儿歇下吧。”
二兰死死抿着唇,她没想到第一晚就会这样,看来胡夫人确实不好相处。
她忍着气,并不闹事,还真自己歇下。
另一边,胡家的一处柴房,三柱和四柱一块儿躺在木板床上。
他们今儿虽然吃得很饱,但胡家没让他们上桌,而是让他们在后厨吃。
四柱倒是很满意,摸着滚圆的肚皮道,“三哥,今天的红烧肉可真好吃,我好久没吃过那么香的肉了。还有烤鸡,真的香。要是我们往后每天都没吃到这样的饭菜,那可多好。”
三柱却心事重重,他比四柱懂更多事,若是胡家真重视他们,就不会让他们在后厨吃饭,也不会让他们住柴房。就算给个普通一点的院子,也比柴房好。
可比起漏风的茅草屋,柴房确实好很多,虽然木板床硬一点,却不会冷。
四柱还在幻想着往后的美好生活,三柱翻了个身,心里有些不安。
次日天刚蒙蒙亮,外边就有人来敲门。
三柱开门后,看到是胡家的小厮,问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怎么了,真当自己来当公子的吗?”小厮不客气地甩了两套衣服给三柱,“既然到了胡家,就是胡家的下人,往后天亮之前就要起床,把厨房的水缸挑满。要是没干完活,谁都别想吃饭!”
“这位大哥,我姐姐是府里姨娘,我们不是下人啊。”三柱皱眉道。
“姨娘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小厮冷笑道,“姨娘没比我们好贵多少,一样是胡家下人,夫人不高兴了,随便都能卖了她。少废话,快点去挑水!”
三柱憋了一口气,等小厮走后,并没有去挑水,而是去找二兰。
可他们还没到二兰的院子,就被人拦住,说他们是外男,不能去内院。
因为耽误了挑水做饭,三柱和四柱第一天在胡家,就被罚饿了。
二兰也不好过,一早儿去给胡夫人请安,胡夫人却让她站在院子里晾了一早晨,等见到胡夫人时,胡夫人还打翻了茶盏,烫红了二兰的手背。
经过一天的煎熬,二兰才知道,在大户人家里当妾,哪里是福气,分明比下人还要不如。
而叶欢却不一样,她一大早就去了酒肆,又是生意大好的一日。
收摊时,严有德让叶欢歇息,他自个儿来就行,“大梅啊,多亏了你,我这酒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上次听你说,你已经十八了?”
叶欢点头说是。
“那你有想过找个人家吗?”严有德试探道。儿子当了捕快,往后必定不会继承家里的酒肆,若是叶欢嫁过来,就酒肆便能传承下去。
一听这话,叶欢就猜到严有德要给她介绍人家,摇头说没有,“掌柜您知道的,我一个流民,到了梧州城没有个依靠,若是嫁人,八成只有那些找续弦的才愿意要我。但我这人好强,我觉得先挣一点钱,若是自个儿有了嫁妆,往后也能说好一点的人家。”
严有德说没嫁妆也没事,正要问问叶欢对儿子的感受,严执今儿提早回来了,他便不好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