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是顾音喜欢的装修风格。
所以也不会是顾音的家。
三番五次验证失败的指纹和密码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顾音最近两年都在欧洲跑剧场,在涵湾住的时间不多。如果不是咪噜只能待在这里,她可能早就挂牌出售。
对于隔壁住进来的新邻居,顾音也没怎么跟陆一宁她们提,只是在群里闲聊时,带过一嘴邻居还挺喜欢咪噜,而且厨艺还不错云云。
陆一宁忙于接手至晟沪城分部前几年中饱私囊遗留下来的烂摊子,对群消息多是看见了才回一句,不重要的信息扫过就忘。
像“闺蜜家隔壁住了人”这种消息,还没“咪噜主动洗澡”大。
任她再怎么天马行空地乱猜一气,也万想不到这位爱猫且有时间烹饪美食的好心邻居,会是自家大周总。
陆一宁咽了咽嗓,好容易理出来一点头绪了。但听着客厅传来的周时宴的动静,再看看熟睡的闺蜜和趴旁边舔爪子的猫。
始终没想好开场白。
这位传说中不苟言笑不近女色的事业狂魔,对自家闺蜜和猫,似乎跟传说有点不太一样。
床头柜上放着的蜂蜜水和吸管,顾音嘴角的湿润痕迹,都有力地佐证了这种“不一样”。
但根据她在总部听来的最新八卦来看,周时宴跟顾音的关系,可能也许、似乎好像,过于亲密?
扪心自问,她都做不到这么贴心。
陆一宁暗自叹息了声,情绪有些复杂。
“至兴的人?”
周时宴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的床头柜。
他和周宁轩在独立出去创业之前,都在至兴历练过一年,集团员工习惯用大小周总来区分他俩。
“之前是,两个月前调来了至晟。”
陆一宁打了个激灵,端坐如钟:“抱歉宴总,顾音她平时不这样的,今天是因为稍微喝多了一点,又太久没回来这边住,所以才把你家认成了自己家。我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没关系。”
周时宴低应了声,俯身将企图伸爪子拍顾音脸的咪噜抱回来:“乖一点,别闹你妈。”
陆一宁:“……”她是不是有点多余?
“你也喝酒了?怎么回去?”
周时宴忽然问。
“啊,我今晚睡音音这,明天再走。”
陆一宁说:“今晚真的麻烦你了,我现在就带音音回她家。”
“知道密码了?”
“知道。”
周时宴没再说话,弯腰将床上沉睡的人抱起,看了她一眼。
陆一宁:“……我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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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宴抱着顾音走到1001。
顾音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只在被转移到床上时咕哝了声。
周时宴托着她的头,轻轻往枕头上放。
顾音把脸埋进他手掌心,蹭了蹭。很快又翻过身,睡去另一边。
唇角微微扬着。
像一只刚跟主人亲昵完的猫,得到了足够的呵护与慰藉后,心满意足地睡去。
周时宴微怔。
手停在枕头上空,不自觉轻蹭了下指尖,回忆几秒前的温润触感。
“喵。”
咪噜跳上床,熟稔地趴在另一侧的枕头,睁大了一双猫目,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他回神,揉了揉猫脑袋。
收回手。
“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宴总。”
他转身走到玄关,被追出来的陆一宁叫住。
“顾音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有件事,站在我私人的立场,必须跟您确认。”
陆一宁深吸了一口气,直直望着他。
“您对音音这么好,是打算曲线救国,通过音音,来接近她二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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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难得的大晴天。
顾音睡到了下午两点。
睁开眼,瞥见床头柜放着一杯蜂蜜水,有点感动。
“陆宁宁,一年不见,变体贴了哦。”
她趿着拖鞋走出去。
陆一宁盘腿坐地毯上,抱着平板核对分部资产负债表。
前面的茶几上放着吃到一半的麻辣香锅,被咪噜虎视眈眈地盯着。
顾音盘腿坐在她旁边,拉过外卖盒挑着吃了几口青菜:“不过你哪里找到的蜂蜜,我家没有吧。”
体型控制是艺人的基本职业素养,她虽然没什么能露脸的通告,忌口和健身还是在坚持的。
陆一宁抬起头,看好友没心没肺地逗着猫,想起昨晚与周时宴在玄关的对峙。
周时宴微拧起眉心,似乎对她所说的每个字都不太理解,沉默了十多秒,才缓缓给出回答。
——这之间可能有些误会,需要时间理清,半个月之内会给你答复。
“蜂蜜哪来的并不重要。”
她推了推滑至鼻翼的木框架眼镜,郑重其事地拉过顾音。
“音音,我知道你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排戏剧,对艺术的追求比较高。”
“但生活与戏剧还是需要保持一定距离的。”
“像姐夫和小姨子的这种荒诞又禁忌的桥段,在戏剧里体验了就好,体验完之后,一定要出戏,回到现实中来。”
第十章 喜欢
陆一宁一字一顿,神色复杂,严肃中又带点难以启齿的尴尬。
顾音还有些头晕,听不懂她话中的深意,只是惺忪着睡眼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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