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一个粉红色保温杯。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买的。
是她用惯的牌子。
云潆捧在怀里,抿着唇,跟抱小象似的,安安静静抱了好一会儿,,窗户上是不透的毛玻璃,她就那么瞧着,能瞧出花一样。
走的时候,兜里掏出什么放进抽屉里。
方校长是晚饭前回来的,倒是比平时早,进屋先往桌上瞧,见保温杯被主人领走了,眼里有一丝愉悦,顺手拉开抽屉找东西,一顿,立马发现了原本不属于这儿的东西。
他没碰,反而是弯下腰,细细看。
一管手指长的东西,粉红色的包装,画满了桃子。管身上全是英文。
总在试验地里摸泥土的手,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净,手指修长好看,指骨劲瘦,这只手轻轻捻起唇膏,低头闻了闻。
是云潆唇上的味道。
他握着这管唇膏,像前一晚握着她的腰。
虽然不会用,但还是揣进兜里。
这样,就像把她揣在了身上,去哪都能带着。
校园里飘起食物的香味,方清源出来锁上门,绕到后面食堂,一眼看见了他想了一天的姑娘。
云潆坐在老师堆里,高兴地朝他招招手。
“方校长回来啦!”李老师往旁边挤了挤,想腾个位置。
彤妹端着盘子站起来,说我吃饱了阿源你坐。
方清源顺势就坐在了云潆身边。
谁都没多想。
阿金给他打来一份晚餐,方校长低头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太对,去看金大厨。
云潆凑近了打小报告:“彤彤宝和阿金吵架嘞!”
着急:“怎么就吵架了?我前几天看他们好的蜜里调油。”
具体怎么回事方清源倒是知道,跟云潆说:“小巴也喜欢彤妹。”
“……”云潆想了想,没听说这号人。
“我所里同事,上次一起吃粉。”
这么一提她倒是想起来,画画的人,基本是过目不忘的,一眼就能在脑子里建好颅骨模型,颧骨有几个横切面都安排清清楚楚。
就……
小姑娘抻长脖子瞧瞧郁闷到蹲在角落里的金大厨,很公平的说,阿金还是更胜一筹的。
那位就是特别本地的本地汉子,壮实,个头不高,黑黢黢的,看着就老实。
而阿金个头高,不知道是当过兵还是怎么的,身板特别直,但阿金那张脸不是老实人的脸,瞧着还有点秀气,像金妈。
云潆不禁想起他拿着镰刀要砍人的样子,和大姐大彤妹真真是绝配!
而且!还会做饭!!
男人会做饭简直了!
“方校长~”
方清源一直注意她呢,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一不说话肯定就是在琢磨什么调皮念头,又这么唤他,他嗯了声,等着。
“你会不会做饭啊?”她好奇地问。
就这?
那方清源觉得自己还是挺拿得出手的。
人家还有要求:“要阿金那种一咪咪糖的西红柿炒蛋!”
“回头我跟他学学。”他有求必应。
其他老师都吃完了,就剩他们俩,云潆干脆不装了,把盘子推开,看着他。他笑着抚了抚她的脸蛋,滑的跟什么似的,低声问:“咖啡好喝吗?”
“嗯嗯!”
她也问:“我礼尚往来的礼物你看到了吗?”
他拍拍口袋。
她说:“你记得涂哦。”
“太香。”
“哼,那你还我!”小爪子摊开。
他不肯:“就放我这。”
忧桑阿金终于忍不住抬头,幽幽瞧着方校长。
方清源清清嗓子,快快吃完,端着两个盘子去洗。
洗完站到门口,跟阿金说话,说着说着自己先笑起来,骂他:“你发什么脾气,现在后悔也没用。”
阿金皱着眉:“阿巴什么意思?谁不知道我跟她,当我面约人,我没揍他就很好了。”
“好,我不说,你行你自己搞。”方清源说完踢他一脚,“明天再这么做饭小心我扣你工资。”
好像是真不管阿金了,方清源说完就走,云潆哒哒哒跟上,乖兮兮安抚阿金:“你放心哦,我会劝彤彤的。”
才出来就看见彤妹买了东西回来,眼眶都是红的,方清源低头一瞧,一口袋酒。
眉头皱起来,说是不帮忙,一开口就是护着阿金:“知道错了。”
彤妹说他:“嘎子噶安(阴阳怪气),讨嫌(讨厌)!”
方清源:“真知道错了。”
彤妹:“我要是不在他就上手了!答应过我不惹事的!说的都是屁话!我看他胆子大的很!”
方清源:“也就听你的,小时候他爸让他学木工,鬼火么,一双眼睛盯着看,软着起,反着干,你一说喜欢他就在屋里学了一个月,给你雕了个小木头。”
彤妹还很委屈:“我又没答应阿巴。什么小木头,我要个小汽车他刻的是什么独轮车。”
云潆听着听着笑起来。
彤妹牵住她:“你跟我一边的,他们男人总是一国。”
“嗯嗯!”小姑娘贴贴她彤妹,立场很坚定。
方清源幽幽卯着人。
彤妹说:“你不要再说,也给阿巴带句话,周末我会去。”
方清源朝食堂方向瞧瞧,觉得这回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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