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嘛。刚刚你是用异能解决的?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最近刚加入纽约**吗?”
我想起来了。
我现在是经过伪装的啊。
那就,装作不认识他也好。虽然并不是非这样不可,但也就省得之后再面对港?黑的警惕和追查,省掉侦探社那边的疑问。省掉不知道多少麻烦。
“......但是现在还有一点漏网之鱼,你先回去吧,等你们上级通知......
......等等。”
但,就在此时,中也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样,猛然抬起头来,眼中面对陌生人的疏离在那一瞬间悉数消融,留下的是熟悉的温度,以及极度的错愕。
“......你,该不会,......今时?!”
那是一个极度荒唐的念头。
毕竟已经四年没见了,本以为很可能之后都不会见到了。要说是纽约**里的卧底,可能性都还要更高一些。
但看到面前这个人那一瞬间的愣怔,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那微不可察的,但又确确实实存在的“了然”的时候,那个名字就如闪电一般划过脑海。
然后,突然之间,他似乎从那张全然陌生的脸上看出了熟悉的轮廓,看出了一闪即逝的惊讶,看出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和自己一起在天际俯瞰脚下城市的人的影子。
直觉告诉他,“没错了”。
虽然荒唐,虽然毫无道理,虽然如果那人想见他的话自然会来、也不需要他自己来确认,但是——
——果然,这个人是——
之前,在和太宰重逢前,我设想过,也在脑海里演练过,如果再见到中也,我该怎么反应,说些什么。
「是在叫我吗? 抱歉,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不叫那个名字。」
......这样就很好。
但现在,我看着他困惑、震惊,又仿佛带着一点点希冀的眼神,看着他摘下帽子、向着我的方向踏出一步,发丝如同亮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声音带着一丝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激动,问:
“是你吗,今时?”
我发现,我只有一个字可以回答。
“......是。”
“好久不见了,中也。”
他愣愣地盯着我瞧,不可置信似的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他举起拳头,大步向我走来。
“......当时以那种方式离开......对不住。”
我苦笑了一声,想着如果他想打我几拳出气也好。
他走到我眼前,抬起手。
然后化拳为掌,一掌重重拍在我肩膀上。
“......好久不见!”
中也说,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含着恣肆洒脱的笑意,像阳光倾倒在海面上。
“没事就好啊。”
......天使。
时隔多年,再一次,这个词如此自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眼看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睛,露出有些怔忡又十分感动的眼神,中也感到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然后他冲了过去,一套狂风骤雨一般的组合拳出击。
直捶得对方一副吃痛的表情弯下了腰,他方才满意地收手。
趁着他以为我不会揍他的时候揍他,是最妙的。
正所谓,出其不意,往往有奇效。
“......中也......你居然搞意外袭击......你变了。”
今时抽着气说。
“......你也知道意外袭击是这种效果!还敢给我整那么一出假死,真他妈是好大的’惊喜‘啊,——
你知道看见你那张小破纸条之前我伤心了多少天吗!两天!足足两天!!
而且四年了,都不知道来找我喝次酒!”
中也恶声恶气地说着,又在他肩膀上拍了几掌,用上了十分的力,直拍得今时嘴角抽搐了一下——
说起来,为什么现在连拍他肩膀都这么费劲,准确地说他的肩膀为什么跟自己的帽子顶差不多高了?
这小子怎么长这么高了??
背后几颗子弹飞来,他看也不看地单手背在身后接住、一把扔回去,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查看起来,一边接着说。
“得了,剩下的几个杂碎也逮住了,我这里算是完工了。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我的航班了,正好这附近有不错的酒吧,你瞧着哪家好?想给我赔罪的话,这次就你请客。”
今时——别说,他伪装做得还真不错,也不怪自己当时认不出来,现在除了一点点他原本的面部轮廓之外,基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直起身来,低低地笑出声来,就连声音比之前都低了那么多,几乎能让听他说话的人感到胸腔的共振。
“好啊。既然我请客,就去你最想去的那家。越贵越好。正好我今天是想喝贵腐的心情。”
“哟,豪气啊?看来这几年混得不错?”
中也斜着眼笑,“那我可不客气了。”
十几分钟之后,他们在一个酒吧里面对面坐下,中也看着和自己点的帕图斯一起送来的带毫升刻度的醒酒器,不由得笑了。
“真是没遇到过第二个像你一样有创意的。大姐想管我喝酒,都没想出来这个法子。”
“......那可能是因为她心软,没打算真的管你太严。”
今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抿着杯子里的贵腐甜白葡萄酒,“你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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