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跟在亚利夏身后,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地啪嗒啪嗒往楼下走,说:“......果然如乱步大人所料,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一个晚上。看看调查的结果吧。”
“事件发生前后的监控,怎么也查不到?”
吃过早饭后,全员聚集在客厅。
国木田对着花袋通过黑进游轮上的计算机发送到自己手机上的信息,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那线索岂不是断了?”
“冷静点,国木田。”江户川说。
“本来也没指望能调出来。否则船长只要请一个黑客,随随便便就能自证清白了吧。”
“。”费奥多尔端着杯子,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您这么说,是已经知道他是清白的了?”
“那是当然!”江户川一推鼻梁上的眼镜,得意洋洋地说,“别小看乱步大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与“献给虚无的供物”的私聊
当呼吸化为空气:......亚利夏。你在分析密室案的时候说他们可能有内鬼,是不是早就知道不对?
献给虚无的供物:没那么厉害啦!不过确实在登船的时候看到有些员工看着船长的眼神不太对劲,随口那么一试探,结果就应验了。.....
当呼吸化为空气:那你觉得,江户川说的。.....?
献给虚无的供物:嗯,我和他的判断一致。但关于船长的信息我掌握得少,尚且还只是一个推测而已啦。
献给虚无的供物:而且,有一点江户川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但他没说。
献给虚无的供物:监控很有可能是船长自己删的。
一旁的与谢野此刻开口了:“船长的位置移动了。”
太宰低头对着耳麦说:“还请您相信我们,这些人不会经过这里的。一个小时后,我们就会制造机会赶到您那里,您如果能按照我们的指示走,就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眼下明显的青色,想起早上他从楼上下到客厅的时候,我们的对话。
(“昨天晚上实在对不住呀,路德维希先生。是我认错人了。”
他笑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就连眼神都那么明快而有朝气。
可我却觉得他在哭。
“......没事。是我昨天反应过激了,该向你说声抱歉。 “但初次见面我就想问,我和你的一位故人,很像么?”
“......是的。”
他手指抚上领口的那颗月光石,指尖被映得幽幽地发蓝:“......一个我非常重要的人。”
虽然已经从他这几天的言行有了一点预感,但真正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还是感到很茫然。
真的吗?
我对你,真的重要吗?
......还是你,只是不想欠我舍命救你的这份人情?
......又或者,你是想通过这么说,来故意引我承认?
我都快要不确定,当初以那种方式离开,究竟是不是错误的了。)
太宰还在静静地听耳机那边船长的声音,轻声和他说着船上乘客的情况。
他的五官比之前更成熟了,神色间褪去了那种有毒的花朵一样的致命性,变得温煦如春风。
此刻他扶着耳机,低着头,微卷的黑发垂在耳边,气质明亮得和捧着书卷坐在窗边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只是伶仃的手腕上,绷带下面,应该还有我昨天晚上留下的指印。
我回想起他躺在沙发上,绷带散乱,被我按着手腕,仰着脸顺从又迷惘地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叹气。
一个小时后。
“好的,一切准备就绪,再重复一遍作战计划。”
国木田扶着眼镜说。
“......已由得知事情真相后实施的方案A变更为无法得知真相时实施的方案B。现在是12月24日早8点,一个小时后开始行动。
“具体作战计划为:首先,由太宰佯装在走廊里自杀,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然后由我和路德维希以最快速度破坏墙壁到达船长的所在地,乱步先生、冰沼先生、拉斯科利尼科夫先生在这里远程指挥,与谢野小姐随时准备治疗受伤的乘务员。
随后,我们三人会合,再带着船长回到这里,预计在9:30完成,然后由乱步先生和冰沼先生来和敌方谈判。
“到这里,各位没有问题吧?”
“没有。”
所有人说。
“那么,「以退为进的绑架船长大作战」。”
国木田看着自己的手表说,
“现在开始!”
到这里我觉得槽点有些太多了,还是先停下来解说一下。
这个作战的名字是江户川起的,准确粗暴而幼齿,非常符合他的风格。
然后之所以我们这些本来应该保护船长的人却要绑架他,并不是因为时代的扭曲或者道德的沦丧,而是因为船长可以作为我们要求那些人放行无辜人员的完美的筹码。
毕竟,他们的目的应当是获知船长拥有的情报,而非向他寻仇,毕竟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要想暗杀他未免太简单。
采用这个方式,也是为了利用对面下意识以为“我们一定会站在船长这边”的思维定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如果认为我们即使找到船长,出于对游客安全的顾虑也不会做什么,对我们的监视也会更加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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