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是因为只有药酒促进血液循环的功效最好,也是最能发挥药性的。
不过就算是夏油龙那种药酒,也就只给天城光司喝了一次而已。倒也不是因为天城光司抗拒之类的,相反,那时候他还挺喜欢药酒的——那也是酒的一种嘛。
奈何他酒量实在太差,被反复叮嘱过不能再喝酒之后,天城光司也就没有碰过这种东西。
两个人慢慢喝着杯中的饮品。
天城光司喝了一口调酒师端上来的汽水,又说:“劳驾,能帮我加一片柠檬吗?”
调酒师叹了口气,他说:“没有。”
禅院甚尔随口说:“马天尼之类的鸡尾酒中都会放柠檬皮调味的吧。”
调酒师只能切了一小块柠檬给了天城光司。
两个人坐在吧台前面,总算是有闲心交谈了。
天城光司小口小口喝着汽水,看他这个样子,还真的有种乖巧柔弱的感觉,欺骗性非常强。
而禅院甚尔则与他不同,他虽然懒洋洋地斜靠着吧台,但是他的身上写满了不好惹与危险,加上现在是一天中酒吧生意最差的下午时段,所以倒是没有不长眼睛的人过来打扰她们,就连调酒师都假装去收拾杯子了。
禅院甚尔开口问他:“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这并不像是天城光司应该来的地方,先不提这家伙还是个学生,单纯以他没什么咒力这点来看,就应该是和盘星教联系最为薄弱的那种人。
天城光司想了想,他说:“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啊,总是在我的地盘上搞鬼,就算是我也会生气的吧。”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保护那个星浆体。”
天城光司想了想,他说:“倒也不单纯只是因为这个……”
他就只是没办法放着不管而已,如果什么事都视若无睹的话,那他称这座城市为“自己的地盘”,未免也太过厚脸皮了。
不过整件事比他想象的更加棘手。
没有咒具就处理不了咒灵这种东西,虽然天城光司真的很强,但是如果拳头无法对咒灵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那根本就毫无作用。
在这一点上,禅院甚尔与他稍微有点相似度,只不过甚尔是天与咒缚,他的躯体天生就强大而充满力量。
至于天城光司,他体型娇小,是那种说别人是豆芽菜,自己都要心虚的类型。
禅院甚尔随口说:“你遇到的那个就是咒灵,就算你不去处理,也会有咒术师来解决的。”
天城光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这是我多管闲事了吗?”
禅院甚尔耸肩。
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好惹,但是甚尔的脾气不错。
甚至因为早年某些特殊的经历,他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比一般人要温和一点。
所以在这个时候,虽然甚尔和天城光司的第一次见面不算愉快,但在此刻,他们的交谈居然也还勉强融洽。
禅院甚尔笑道:“星浆体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天城光司趴在桌上想了一会儿,坦诚道:“听他们说了,但是听得不太明白。怎么,那个传说中的雇佣兵就是你吗?”
禅院甚尔的语气还是那样温和:“说雇佣兵就有点伤人啦。我只是为了钱做这些事而已。”
他的表情很温和,姿势也格外懒散。可是在这个时候,天城光司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如果他在这件事情上妨碍了对方,禅院甚尔根本就不是那种会手下留情的类型。
天城光司举手:“非得是把那位星浆体小姐杀死不可吗?这可是违法的。帮助她逃走,那就足够了吧。”
禅院甚尔问他:“你能保证她永远都不被找到吗?身在……那位的结界之中,可是什么都躲不开他的眼睛哦。”
天城光司嘟哝着说:“真麻烦。”
两个人喝完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饮料。
这时候,调酒师回来了,于是刚才的话题也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了。
天城光司选择换一个话题,他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不出他多少岁,但从年龄上来说,一定比他大上很多。
天城光司问他:“你已经结婚了吗?”
禅院甚尔随口说:“发生了一点事,现在家里还有个臭小鬼。处理不掉,又麻烦得要命。”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语气里却并不是真的充满厌恶,相反地,他话里还藏着不少亲昵的意味来。
他这种人就是这样,哪怕嘴上说着厌恶的话,抚养孩子的方法也完全采用了放养的策略,但毫无疑问,对他来说,这也许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了。
天城光司见多了这种人:“既然这样,那您的恋爱经验,想必也很丰富吧?”
禅院甚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是专业的哦。”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一边的调酒师听到甚尔的这句话,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做他这行的,见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几分眼力。于是调酒师很快就看出来了——这家伙说的“专业的”,还真不是在吹牛。
天城光司想了想,他小声问:“那这样,就……”
他话没有说完,就没办继续下去了。
但禅院甚尔还是很快就明白了他没能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虽然天城光司的身上存在着种种异常,可大体概括下来,他到底也只是个少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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