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世不再言语,算是默认了蝴蝶忍的要求。
蝴蝶忍看了珠世一眼,藏起眼底的冰冷与憎恨,再将目光转向三日月, “不过……三日月先生怎么在这里?”
“三日月先生……是我请来帮忙的。”为了防止三日月说出奇怪的理由,珠世抢先在他前面开口,“我的助手因为需要采购一些药剂还在路上。三日月先生也从你们的主公那得知了我的身份,想必也是值得信任的人……一个助手可能不够,我就请他来了。”
“原来是这样。”蝴蝶忍颔首,不多过问,转身走向摆满药剂的桌台,“珠世小姐,请来看看吧。”
药剂有很多种,香奈乎也各自做了相关效果的记录,写满字迹的纸张摞成厚厚一叠,珠世拿在手中阅览。
三日月绕着桌子逛了一圈,大致看了看药剂的完成度,香奈乎则像个小尾巴一样,悄咪咪地在后面盯着。
“尽快开始吧。”蝴蝶忍眸光暗沉,“不然时间要来不及了。”
蝶屋一夜灯火通明。
“她一直在压抑着对我的憎恶。”
白天,蝴蝶忍暂时地离开后,三日月听见珠世如此说道。
这个娴雅沉静的女人眉眼间多了一丝忧虑,不知是对蝴蝶忍态度感伤,还是想起自己变成鬼后一切不得已却又无法被原谅的罪孽。
“的确如此。”
早在和珠世进入蝶屋时,三日月便察觉到蝴蝶忍隐藏在平静面容下的痛恨。
或许是因为他在这里,蝴蝶忍有些不好显露自己的敌意,所以一夜过后忍不住出去透气了。
“她的姐姐就是被鬼吃掉的。”他稍微解释了一下原因。
珠世微微怔愣。
“这样啊……”
她笑了笑,挽起耳边的发丝,“既然有这样的仇恨在里面,我也必须拿出全部精力研发药剂了。”
“因为,我的恨也不比她少。”
接下来的时间,珠世集中全部精力开发药物的效果,却在一个步骤卡住了。
经过昨夜的讨论,她已经定下来要做三种药剂,一种能将鬼舞辻无惨变回人类;一种是让鬼舞辻无惨持续老化,身体衰弱;最后一种,则是阻止无惨细胞分裂,减缓恢复速度。
几百年来,她一直在筹谋杀死鬼舞辻无惨的计划,这些药也在百年的实验中初具雏形,现在只需再精进深入即可。
然而,因为药是针对鬼的,所以制作药剂的途中,实验需要用到鬼的血肉,以检验药的效果。
珠世经常用自己的血肉检验药效,但她的细胞和鬼血其实算不上强,如果想做出效果更强的药,就需要更强的“抗原”。
也就是……更强的鬼的血。
几百年来,她没见过多少实力排得上号的鬼,愈史郎是她变的,鬼血更是稀薄;后来遇见祢豆子,她的血虽然特殊,可变鬼时间尚短,也不能发挥多少效力;炭治郎倒是帮她采集了上弦肆伍的血液,可他们相对来说还是太弱……
眼下,就只有……
正翻看实验记录的三日月很快注意到珠世灼热的目光,抬头露出询问的眼神。
“三日月……先生。”
“怎么了?”
“我有个不情之请。”
珠世抿着唇,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忐忑。
三日月合上报告,微笑着看向她,“你说。”
“我能不能……抽一管您的血?”
……
愈史郎是在当天夜里到达蝶屋的,来时毫不客气,臭着脸把药剂丢给香奈乎,直奔珠世。
“珠世大人!”
他注意到桌上一排密封的试管,痛心疾首道:“您又在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当着蝴蝶忍的面,珠世不好说这不是她的血,只好笑了笑,“你去把药拿过来吧。”
愈史郎点点头,转身要走,余光瞥见桌前喝茶看报的三日月,当即惊在原地,“他怎么在这里!?”
三日月温和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愈史郎正要质疑,又看到珠世轻轻摇头,于是忍耐下来,乖乖把珠世要的药剂拿了过来。
珠世拔开一枚试管的塞子,里面血的气味传出,愈史郎脸色一变,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这血……”
他再次看了一眼三日月,闭上了嘴,深呼吸平息自己的反应。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参与实验的样本来自鬼中最强上弦。
愈史郎很听珠世的话,但无论如何都跟蝴蝶忍过不去——鬼的敏锐让他也察觉到蝴蝶忍的敌意,实验过程中拌嘴成了常事。
三日月偶尔打打下手,但珠世与蝴蝶忍谁也用不上他,造成他明面是来帮忙,实际是看着几个不要打起来。
几天过后,药物成功做出来了。
熬了几天夜的蝴蝶忍眼底泛青,眼中带着喜悦,她将几个瓶子握在手里,唇瓣颤抖着说:“这些药能生效的话,我们赢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
她们是在假设鬼舞辻无惨会立刻分解毒的基础上研制的,但如果他不分解呢?努力是不是又白费了?
向来极有勇气和行动力的蝴蝶忍,在这一刻竟有些害怕起来。
她从不害怕自己会死,只害怕不能给姐姐报仇,也害怕鬼杀队会输。
“可以给我看看吗?”
头顶响起温和的声音,蝴蝶忍还未反应过来,手里的瓶子就被人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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