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犹豫了一秒,伸出双手,仗着自己高,轮着把三个孩子的头摸了摸,她沉稳又理智,但是周身比以往多了几分肃杀的感觉。
学生们情绪低落,没有对此作出反应,只是坐在台阶前面,把头垂得更低了。
她深吸一口气,难得的有了要安慰别人的想法,可是绞尽脑汁,她也只能说上一句:“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能够为了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几个人挑战生死,已经很勇敢了。”
“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太弱了。”
钉崎野蔷薇:“……”
伏黑惠:“……”
吉野顺平:“……”
草,就算是真的,织田老师你也太直白了吧!!!
自尊心-1,-1……
少女愣了一下,无名之火从心底窜起,可她又无话可说,颓然地坐在台阶上,不发一言。
有被打击到,呜呜。
伏黑惠看到织田老师,首先想到的是那神奇的小/妈文学,然后很快被过于沉重的事实——同级生战死——压垮,他沉浸在悲伤之中,甚至很是赞同织田老师的话语,无声地点了点头。
吉野顺平本来已经开朗了许多,可是现在他又恢复到了一个月前的沉闷状态,就连他最信任的织田小姐在面前,他也提不起劲了,还备受打击。
他低下头:“我太弱了……对不起,织田老师。”
他本就是半路出家来这里不过一个月的新人,这哪里是他的错?怪那些在学校欺凌他,导致他被孤立的人/渣,不应该转学?还是怪他以前锻炼少?
一个普通的少年能有勇气面对咒灵,已然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更别说,他没有能够使用术式的大脑结构,只能用咒力进行战斗,即便有术式也用不出来。
刚接触咒术界一个月,他已经尽力了。
“所以,继续变强吧,直到强大到不会失去同伴为止。”
织田作之助无疑是个温柔的人,她也知晓对孩子要进行鼓励教育,所以她背着深棕色的小提琴盒,一边离开一边说:“恭喜你们,活着回来。”
她想起自己那既奔赴死亡,又在无声求救的好友,脚步一顿,补了一句:“我的怀抱永远为你们敞开。”
少年的眼里,还有光亮。
那通往光明的路,她会一直为他们开拓。
吉野顺平和她认识更久一点,知道她性格,也更亲近一些,他在她走远前霍然起身,没放低音量,也没抬高,他吐字清晰:“织田老师,你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吗?”
赤铜发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停下脚步,高挑的背影多了几分落寞。
她没有回头。
“很多次。”
她的声音似乎有些缥缈,像是陷入了回忆:“刚刚还说过话的同事,下一秒就被枪打死了,昨天还亲切的说要给我减免费用的大伯,今天就被灭口了……我养大的五个孩子,在我面前,被人炸死了。”
“说到底,我习惯了,可我不想要让你们被问起的时候也说一句‘习惯了’。”
她侧过半张脸,温和道:“我不想你们到最后踽踽独行。”
在生下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死亡的路上,这条路上过客很多,可是也会让人抱有‘想要拥有同行人’的想法呢。
“咒术师的一加一,可是大于二的。”
女人扬起的中长发飘荡在风中,但现在……几个人都说不出话来,心底的火愈烧愈旺,他们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也无法抱有那小小的期望——也许两面宿傩会治好伤口……
织田老师才二十三岁,面对这样的场景却只能说一句‘习惯了’,而且虎杖悠仁也是她的学生,论起来,她难道就不难过了吗?
看看她的身边,那隐藏不住的怒气与杀意……再联想一下刚才织田老师说的话,想必虎杖悠仁的死,让她回想起了这件并不愉快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是在她的雷点上蹦迪啊!
“……变强吧。”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不知道是谁先说出了这句话。
声音很小,但却足够坚定。这让几个人都点了头。
但是吧……
先让他们丧一会,就一会。
作为一个未成年,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想丧的话,很正常对吧?
自我安慰了一会,他们看到了面前忽然站着一位飒爽的少女,扛着个武器,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别人的视线:“怎么都黑着个脸,都聚在这里是在守灵吗?”
“……”
没有人说话,只有伏黑惠抬了头:“禅院学姐……”
“真希——真希——”
树后的熊猫叫她,小声:“一年级,真的有人死了……”
“鲣鱼干。”狗卷棘。
“——!!!”
禅院真希,石化了。
她忽然之间,非常痛恨起自己的嘴快。
*
织田作之助在医务室外见到了五条悟——心情很好的五条悟。
看他第一眼,织田作之助的火气就上来了,第二眼理智回来了,她尽量平稳的询问:“看来有好消息?”
可这语气怎么听都是火山爆发前的沉闷,亦或者说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五条悟摘下眼罩,又很快戴上:“嗯,有好消息,虽然……但是我还是想把上层都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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