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上挂着一片残缺的铁铭牌,芙萝拉伸手将它报出,上面的字迹清楚地映入眼帘:Devil Kid——恶魔之子。
她的心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疼得双眼发涩。
她不知道这条铁链来自何方,她只是出于一位少女的同理心而为那个被铁链束缚住的人感到难过,失去自由,而又背负骂名,该有多么煎熬啊。
“您要它吗?”女人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她恍愧间看见了一个蜷缩在笼中的孩子,背负着沉重的铁链,麻布下的双眼麻木冷漠。
“不。”她回过神,放下铁链,勉强微笑起来:“它太让人难过了。”
“看来这里没有您想要的东西了。”女人在玻璃球前坐下,抬眼看她:”但一定有您想知道的……”
话音被狂风刮散,突如其来的风沙迷了她的眼。
等到风沙散去,她惊奇地发现自己位于剧院的布景之上,未等她做出什么举动,一个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你还真是和你母亲一模一样。”舞台布置工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令她不自觉往下看去。
布景之下,一群人在舞台附近谈话,中间那个又胖又粗的男人无疑是最显眼的那个——约瑟夫·布凯,巴黎歌剧院的舞台布置工人,横死在街头的混混。
他正在与人争吵,争吵的另一方则是两个女孩。
那是幼时的她和梅格。
这是过去发生过的事。
底下的梅格与布凯针锋相对:“谢谢夸奖!”随后拉着芙萝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舞女们随之声讨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惹得那个粗鲁而无礼的家伙勃然大怒:”你个贱……
“咔滋~”奇怪的声音让芙萝拉转过头,却只来得及看见那一角黑斗篷。
舞女尖叫几乎让她的耳膜刺痛了,底下那个粗胖的身影早已轰然倒下,只有鲜血汩汩流出。
她像是没反应过来,怔怔望着那片血色,唇色发白。
无限的黑暗随之延伸。
黑暗之中,男孩活泼的声音蹦跳着:”一个甜饼,两个甜饼,三个甜饼,煤炭莫尔不能吃甜饼......
这是黑暗狭长的小巷,男孩正拎着甜饼篮子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吃,一双眼睛写满了快活,唱的更是七零八落。
让芙萝拉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这是艾富里,小时候的艾富里。
“喵~”突如其来的猫叫声吸引了男孩的注意。
一只野猫自巷角钻出,一双绿幽幽的猫眼直勾勾盯着他,带着野兽独有的冰冷。
男孩毫无所觉地将手中的甜饼干递给它:“嘿!你也想尝尝吗?”
“喵!”野猫的毛立马竖起,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尖叫着露出尖牙。
这就像是战争开始的号角,一双双绿色的,怨毒的眼睛自黑暗中显露,尖叫着抓挠了上去。
“不,不……”男孩手中的篮子坠落,身躯跌入无边的黑暗,
她本来是个夜瞎子,却在此刻清清楚楚看见了这一场暴行。
她拼命想去阻止,可却发现自己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她没有能力帮助任何人。
可既便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她还是尽力地为艾富里做出抵抗,哪怕帮上一点点,一点点也好。
渐渐地,暴躁的猫群平静了下来,一道细长的黑影却再次覆盖了刚来的光明。
那个男人的脚步悄无声息得像个幽灵,姿态优雅得像是某个出身高贵的绅士。
他身披斗篷,面上银面具在月下的闪光几乎要刺痛她的双眼。
他踏月而来,从容悠然。
而角落的男孩满身狼狈,像个残破的娃娃,早已意识不清。
男人低声笑了,似是被取悦,他低下身逗弄了一下野猫,漫不经心地夸奖道:Good kids.
她不寒而栗。
她看着他,看着他用歌声恐吓了梅格……
她看着他,看着他试图砸伤莫尔……
她看着他……她没有办法再看下去了……泪水盈满了眼眶,她捂着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他残忍冷酷,不择手段…他是魔鬼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掌控这个剧院,还有她吗?一想到她头顶的辉煌染着的鲜血,她就忍不住地恶心。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他是OG,他是幽灵,但他也是埃里克啊!那个温柔可靠,帮她许多次的埃里克……
一切幻灭之时,吉普赛女人的声音响起:“这是您想知道的吗?”
“不。”她泪流满面地回答她:“这绝不是我想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残忍鲜红的现实全在眼前了啊……
第45章 病痛
第四十五章 病痛
芙萝拉的病来势汹汹。
在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疾病一击倒下了,迅速得仿佛是对病魔举手投降。
病征和当年的梅格几乎无二,持续的低烧让她的脑子极为昏沉。
她选择了长时间的睡眠来抵御身体的不适,因此极少有清醒的时间。
“很明显,拉法叶小姐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请来的医生如此说道。
没有人知道黑玫瑰小姐受到了怎样的惊吓,经理们并不在乎这一点。
费尔曼和阿尔芒都是合格的商人,他们只关心后天的演出是否可以准时开场,为此他们叮嘱了医生务必尽快治好芙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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