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吾从自己那个大大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件熨烫整齐的崭新风衣。他抖开风衣,风衣是沙色的,不同于太宰治原本穿着的暗黑系,是一种温和的大地色,无端令人想起阳光的温度。
织田作之助解释道:“安吾说,你那件风衣是森首领给你的,作为你加入港口Mafia的纪念。所以我们就想着,或许我们也可以送一件风衣,作为你成为救人一方的纪念。”
当然,同样也是受了藤原杏的影响。因为太宰治整天念叨着藤原杏每个季节要给他送一件礼物,他们也就顺势起了送太宰治礼物的想法。
对于生平从来没有浪漫细胞、更不知道礼物是什么东西的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能够想到送风衣,差不多死了他们全部的脑细胞。他们敢发誓,哪怕是最艰巨的杀手单子或者最难以平衡的卧底任务,都没有让他们这么费心费力过。
太宰治接过风衣,突然把头埋进藤原杏的颈窝,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面面相觑。不、不喜欢吗?应该不会吧?
还是察觉到颈侧有一点湿润的藤原杏迟疑地问道:“阿治,你是不是……被感动哭了?”
“……”
“!!!”
坂口安吾惊得眼镜一歪。他伸手扶好眼镜,试图看到太宰治的表情:“太宰,你真的哭了?”
就连平时和藤原杏一样宠着太宰治的织田作之助,都睁大眼睛,好奇的目光差点穿透太宰治的后脑勺。
太宰治的声音响起,被压得瓮声瓮气:“才没有!”
“那你就抬头啊,太、宰。”
坂口安吾伸手去探自己包里的相机。他怂恿织田作之助和藤原杏:“织田作,藤原小姐,你们想不想看太宰哭的样子,想的话,我们把他拉起来怎么样?”
织田作之助愉快地摇着呆毛:“可以。”
藤原杏……藤原杏也可耻地心动了。
但就在这时,太宰治抬起头来:“我去换风衣。”
然后太宰治迅速溜到旁边,随手解开身上的黑色风衣,毫不留情地丢进垃圾桶,换上那件友人们赠送的沙色风衣。
他转过身来,带点炫耀似的张开双臂,询问道:“怎么样?”
不知道是因为Lupin酒吧暖黄色的灯光,还是因为风衣的色系,让他整个人笼上淡淡的柔和。
藤原杏笑眯眯地夸赞道:“阿治真帅,超适合你的!”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点头附和:“嗯!”
“但是,”藤原杏在自己的脸上比划道:“阿治脸上的绷带,还要留着吗?”
太宰治就凑到藤原杏面前,半弯下腰,笑着说道:“那不如杏酱帮我摘下来?”
藤原杏欣然答应:“好啊。”
她小心翼翼地解下绷带,绷带下露出一张甚至可以用精致来形容的面孔,却依稀还带着青涩。
他闭着眼睛,安静得让人忽然就想起,他也还才只有十八岁。
直到藤原杏碰了碰太宰治脖颈处的绷带,太宰治握住她的手:“够了够了,不可以再摘啦,杏酱。”别的倒没什么,关键自己身上有不少伤疤,尤其是三年前和中原中也合力杀死兰堂时,被他操纵的前任首领在胸口前用镰刀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到现在还留着疤。
藤原杏眯起眼睛:“坦白从宽,是不是以前留了伤?”
太宰治心虚地挪开视线。他瞥到坂口安吾手里的相机,高兴道:“对啦!我们再来拍合照吧!毕竟换了新衣服。而且,上次和织田作、安吾照相,杏酱都不在,这次我要和杏酱照一张。”
藤原杏叹了口气,放过了太宰治:“你们三个人的照片,我冒出来会很奇怪的。我就和阿治拍吧。”
——说实话,她和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本来就没有那么熟悉。他们之间,如果没有太宰治,大概只会是陌生人。
太宰治知道藤原杏的想法,没有强求,应道:“正好,这样我就和杏酱是独一无二的。”
“那我先给你们拍合照。”
藤原杏拿起相机,不忘叮嘱道:“你们可别乱动,我知道你们应该会下意识避开镜头。”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对镜头以及监控器非常敏感。之前在镭钵街养中原中也的时候,不知道毁坏过多少个政府偷偷放的监控器。
“要是给我添麻烦的话……”她哼笑道:“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太宰治:“嗨以嗨以~如果是杏酱,我绝对没问题。杏酱要把我拍得帅气一点哦!”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则有些不太确定。他们两个,前者是身经百战的卧底,不留下任何影像,那是基本素养;后者是杀手转职Mafia,这些年虽说没再怎么出手,但基础盘在那里。
之前是他们自己拍照,还能控制一点。现在换成藤原杏,还真不好说。
最后的结果如藤原杏所预料的一样,哪怕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本能,镜头转过来时,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还是摇摇晃晃。
最后藤原杏忍无可忍,分别一拍两人的肩膀,让他们动弹不得。
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
太宰治幸灾乐祸地钻到两人中间,左戳戳织田作之助的脸,右摸摸坂口安吾的眼镜。他还把眼镜摘下来,戴到自己脸上。
圆圆的镜片盖住鸢色的眼眸,太宰治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在下颌处:“杏酱快看,是不是很帅?果然,只有我这样的花样美男子,才能无论怎样装扮都帅气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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