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有两种解释, 一种是字面意义上的离开,另一种就是人类永远沉重的话题——死亡。
“或者是蠢牛的火箭炮出故障了。”从围墙上一跃而下,里包恩精准的落在了蓝波的身侧,“及时把它寄回你们家族去检修吧,蠢牛!”
归根结底,这是在他的放任之下才使对方惹出的事情。
小孩的直觉是非常管用的,平时脑海里只有挑战里包恩这件事的蓝波竟然察觉到了事件的严重性。眼泪也不再流了,没有犹豫便直接联系了家族里的人来接收疑似出故障的火箭炮。
收回目光,里包恩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沢田纲吉身上。他的学生表情依然十分怔愣,还带着一些不可置信,似乎还没有彻底清醒。
轻啧一声,小婴儿拉下帽檐——这样下去...可不妙啊。虽然彭格列是因为守护诞生的家族,但是黑手党之间的战争不断,也意味着牺牲永远存在。沢田纲吉早晚要接受身边的人包括他自己随时可能丧命这个事实。
但是——太早了。
相原清的‘死亡’出现的太早了,早到少年完全没有做好准备,也完全没有承担起生命的重量的能力。
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沢田纲吉对成为彭格列继承人的排斥心理会越来越强烈,陷入因为连累身边人丧命而产生的自责中。
轻轻一跃跳到了少年的头顶,里包恩一如既往的给了他的学生一个暴栗,希望疼痛能让这个人清醒过来。
“不要想太多了,蠢纲。”
“那家伙比你所认为的要强大的多,你未免也太自大了——以为他是被自己连累才丧命什么的...更何况蠢牛的火箭炮每天被他滥用,产生故障也很正常。”
“给我振作起来,这么消沉下去任何问题都得不到解决。”
“如果不想看到身边的人真的为你牺牲的话,那就给我好好努力变强吧!”
沢田纲吉是初代仅剩的血脉,无法逃避这一切——在他成为唯一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想让在意的人不被牵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变强,变成最强。
思及此处,里包恩突然觉得...其实相原清这件事出现得刚刚好。虽然很残酷,但这样的警告也逼着他的学生不得不更加努力了。
......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森林里,相原清认为,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人可以发现他。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片浓雾逐渐在森林里升起,将他的视线再次遮蔽。
“kufufufu...九年不见,你还老样子。”
浓雾里,一个凤梨头青年的身影逐渐清晰,直到对方在他面前站定,相原清才勉强透过这片浓雾看清眼前人的样子。对方身形修长,有着蓝色的头发,双色的眼睛。
年轻的老师确信他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是没等他讲话,眼前的青年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多么可笑啊,亲爱的彭格列从九年前起就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那个人记下了过去十年火箭炮被使用在相原清身上的时间,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重逢。在六道骸眼里,这样的行为简直是可笑之极,又十分的——可悲。
“明明是你先抛弃了他,不是吗?”青年双色的眼睛上笼罩着迷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用着居高临下的姿态嘲弄道:“可那个被抛弃的人仍然想要与你重逢,连我都觉得有些可怜了。”
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的蓝发青年,相原清的眉头微微皱起。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家伙十分难缠,却似乎对他不含敌意——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敌意,这与青年所展现的姿态相矛盾。
可能因为时间实在紧迫,青年并没有给相原清太多思考的机会,又自顾自的转身朝前走去了,“跟我走吧,亲爱的彭格列已经等不及了。”
在六道骸转身的那一刻,四周的树木化为雾气全部消失了,一条平坦的大路出现在相原清的眼前。
这一幕让相原清不自觉的挑眉,显然有些惊讶——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人营造的幻境。但是...却又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他没有升起一丝一毫的怀疑。
他所说的亲爱的彭格列应该就是沢田纲吉了。看来在未来,这个孩子身边围绕着许多出色的伙伴——作为意大利最强大的黑手党家族的首领。
......
彭格列
有着一头棕发的青年坐在柔软的暗红色沙发上,十指交叉放在身前,一会儿用力握紧,一会儿又松开。
他的心砰砰跳着,炽热的血液快速流经每一条血管,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他仿佛听到了那个人的脚步声,十分清晰的,一下又一下。
然后他猛地抬起头朝着门口看去,却发现大门仍然紧闭着,并没有人从外面将它打开。见状,青年原本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一瞬。
但仅仅是一瞬,他的躯体又紧绷了起来。
看着不远处的青年这副坐立难安的样子,身材修长的成熟意大利男人轻笑了一声,将手上的书本合上。
“瞧瞧你这点出息,蠢纲。”只是短暂的会面而已,就已经这样狼狈了。更别说人现在还没到。
“啊...里包恩...”24岁的沢田纲吉只是无意义的低喃着男人的名字,并未反驳他曾经的家庭教师充满了嘲讽意味的话语。
年轻的首领十分清楚——他现在这样的表现的确称不上成熟稳重。这全然不是一个家族首领该有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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