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种叙旧的语气后退了几步,剑拔弩张的气氛即刻消融,我和赫敏终于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掌心都出了汗。
“在我来霍格沃茨报道前,”他漫不经心地说,“正是他前来举报当日在魁地奇世界杯比赛期间放黑魔标记的人,那张画像是你画的,是吗?”
既然他的真实身份是克劳奇先生——我爸爸的上司,或许当初爸爸就是把画像交给了他。
我刚想点头,赫敏却暗自拽了一下我的袍子。假穆迪皱了皱眉,却突然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阿拉斯托!”我们顺着声音向后看去,发现是弗立维教授正小步小步朝这边走来,“怎么不去吃饭?”
等他走近后,才像又看见我们似的,惊讶过后热情洋溢地问:“这不是凯莉和赫敏吗?你们也去礼堂吗?”
“你好,弗立维教授。我们刚刚吃完晚饭,正打算回塔楼。”赫敏说,拉着我一步步从假穆迪身前挪开。
“好极了,偷偷告诉我,今天晚上的菜肴有肉汁土豆泥吗?”弗立维教授愉快地问,走到了一言不发的假穆迪身旁,“走吧,阿拉斯托,我们一块儿去礼堂。”
“有的,弗立维教授,滋味很棒呢——”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我提高了音量说道。话音刚落,假穆迪侧过头又用他的魔眼看向我,阴恻恻的,可我也不再害怕了——他的伪装很快就要被戳破了!
在赶去校长办公室的路程中,赫敏不止一次认真地说:“你怎么能直接承认呢?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可他是克劳奇先生啊。”我有点郁闷,“之前我见过他,虽然他是个很严肃的人,可是我以前从未害怕过他。”
“快!赫敏,凯莉!”三楼上平滑的石壁已经裂成两半,一头丑陋的石兽安静地蹲在右侧方,罗恩的头从它的嘴下伸了出来。
他半个身子夹在裂开的缝隙中,着急地向我们挥手:“哈利已经上楼了,快来!”
我们气喘吁吁地绕着螺旋楼梯跑上八楼,罗恩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轻柔地敲响了栋木门上方狮鹰首形状的铜门环,得到允许后我们才依次走进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光滑发亮的圆形穹顶下挂满了历代校长的画像,每次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都会在画像中走来走去,看似优雅大方地聚在一起交谈,但声音极小,传到我耳畔时只有类比苍蝇般的嗡鸣声。
邓布利多正坐在他的办公桌旁,桌面上摊开摆着那副活点地图。哈利坐在他的对面,有些坐立难安地回头看向我们。
“请坐,孩子们。”邓布利多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坠下的金链条垂在他丰厚蓬松的白胡须旁,他透过那副眼镜看了一眼我们,十分温和地压了压手,“请原谅我没有多余的甜品招待你们,最后一盒巧克力也被我昨夜吃光了。”
我咬着嘴唇忍下笑容,在落座的时候仿佛看见赫敏也轻松了些,但当我们坐下后,她的表情又变成了一副眉头紧锁的忧愁模样。
“这件事确实不太寻常。”又过了几分钟,邓布利多摘下眼镜说,“称病在家的巴蒂·克劳奇伪装成退休傲罗阿拉斯托·穆迪前来霍格沃茨任教。”
“而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邓布利多脸上慈祥的微笑消失了,我才恍惚反应过来他并不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镇老人,而是一个伟大的、神秘人唯一害怕的强大巫师。
他的语气充满了愧疚,脸上的神情却掩藏着冰冷的怒火,如果那个假穆迪此时正站在他面前,或许会被他滔天的怒火也吓得动弹不得才对。
“但他一定不是巴蒂·克劳奇先生——那位受人敬仰的司长。”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这您怎么肯定呢?”哈利急急地问。
“因为真正的巴蒂·克劳奇正在医疗翼接受治疗。”
这个消息如同一声炸雷被抛下,罗恩直接脱口而出质问道:“这怎么可能?!”而面对我们惊疑不定的模样,邓布利多再次开口:“他被施了夺魂咒——是的,他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和控制——但是老巴蒂是位意志坚定的强大巫师……他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前来求助,在地窖附近被他的旧管家小精灵发现了。”
“是,是闪闪?!”我失声喊道,赫敏也眼含热泪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他——我是说,那个假的穆迪教授究竟是谁呢?明明从地图上来看,他就是巴蒂·克劳奇啊!”哈利问。
邓布利多没说话,从办公桌抽屉里摸出了一沓旧报纸,泛黄的纸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从中挑出一张,翻开到第二版展开在我们面前,指着右下角一个脸色苍白的年青人对我说:“莫里斯小姐,请你仔细看看这个人的模样。”
是那个曾在营地里发射黑魔标记的人!我这辈子也忘不了他的长相,虽然报纸上的模样比我记忆中的样子年轻不少,可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他!就是他!”我情绪激动地从扶手椅上跳了起来,“他就是那个发射黑魔标记的食死徒!难道——”
“是的,莫里斯小姐!”邓布利多说,“巴蒂·克劳奇和他的儿子共享姓名,那正是用复方汤剂变化成穆迪模样的小巴蒂·克劳奇!但小巴蒂当年已经死在了阿兹卡班,这正是我们所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只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