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直起上身,把浇水壶丢在了地上,高高在上地打量了一遍弥子后,手按了按后颈,语气有些森冷:“也就是说,小姐你不肯相信我的心意了?”
“不用叫我小姐,也不用安慰我的,”弥子“善解人意”地开口道,“我很感激甚尔先生……”
禅院甚尔直接简单粗暴地打断,语气很嘲讽:“那就一直感谢下去。我不是那种专门骗女人的钱还骗完就跑的小白脸,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把我当成那种有所回报的小白脸算了。”
弥子感觉头皮发麻。
但是伏见弥子还要怔愣片刻,眨眨眼睛,不可置信地询问:“所以……甚尔先生,是真的在意我吗?”
禅院甚尔捡起浇水壶,继续进行自己一开始的事。
听见了她的话,他也只是头也不回道:“那小姐是真的在意我吗?难道不是只把我当成玩具吗?”
伏见弥子瘪瘪嘴:“才不是呢,我就是喜欢甚尔先生啊。”
“小骗子。”禅院甚尔笑骂了一声。
“中午想吃什么?”他自然地问道。
伏见弥子想了想,说了个一直想吃却几乎没吃过的菜:“土豆炖肉吧。”
禅院甚尔原本已经做好说“不会”或者“没有食材”的准备,但巧了,这个他还真的会,家里也有食材。
虽然最后的成果很一般,但是弥子还是吃的很开心,出乎意料的满足。原本话题被禅院甚尔带着走的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也许是被惯久了,又在这里呆的久了,弥子吃完了就开始犯懒。
任务被忘到脑后,手脚也开始懈惫。
她坐在白色的藤萝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晃着腿,眺望天空发呆。
禅院甚尔站在她身后给她编头发,一如上次一样。
“甚尔先生,”伏见弥子忽然问,“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了吗?”
“杀人,”禅院甚尔刚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见伏见弥子被激了一样,眼睛微微瞪圆,不由得有些好笑,“……开玩笑的,现在是作为术师工作。”
伏见弥子不说话了,似乎有些不满。
禅院甚尔笑了下,拉拉她的辫子:“小姐,你自己都没有遵守承诺哦。”
伏见弥子嘟嘟囔囔着:“不要叫我小姐啦。”
禅院甚尔学着她的口气:“不要叫我先生。”
“过分,”伏见弥子瘪瘪嘴,故意道,“那叫你禅——”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捏住嘴巴。
禅院甚尔似笑非笑地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不喜欢禅院……不如叫我伏见?”
伏见弥子听着这句话,倒是认真了几分:“其实我也不喜欢伏见。”
“啧,”禅院甚尔遗憾地叹了声,“那只能叫你弥子了。”
这下弥子就很心甘情愿了:“好吧,我叫你甚尔——不许说我没礼貌哦,是你要求的。”
“我从来没觉得这样不好,”禅院甚尔又继续给她专心致志地绑头发,随口道,“你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都这样……”弥子想了想,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我现在这样,算不算被你养啊?”
禅院甚尔给编好的辫子中间斜斜插了几朵花,一边欣赏一边应了一声。
弥子等不到更多的回应,托着腮闷声道:“那等你不想养我了,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太突然的话,我会很不知所措的。”
禅院甚尔没说话。
弥子再次强调:“一定一定要主动的告诉我哦。”
又问:“我们还是男女朋友对吧?”
禅院甚尔发出一声鼻音,在柔软的花瓣上落下一个轻吻。
弥子就当他同意了,然后笑逐颜开、得寸进尺道:“那你现在还要遵守约定哦,不许做危险的事——就算你自己觉得不危险也不可以,只要我觉得危险,你就不可以做。”
禅院甚尔叹了口气:“那你要我怎么养你?”
弥子眨眨眼:“我可以吃少一点,好养一点。”
“吃还是要好好吃,”禅院甚尔揉揉她平坦的腹部,似遗憾又似回忆,“身上本来就没多少肉了,再瘦下去就太硌手了。”
不等弥子反应,禅院甚尔就收回手,轻描淡写道:“好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不会有问题的。”
弥子有些委屈:“我真的可以很好养的,甚尔不要让自己太累,别让我有负罪感嘛。”
禅院甚尔捏着她的鼻子,不轻不重骂了句:“自私鬼。”
弥子倒也没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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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禅院甚尔是怎么做的,虽然没能让弥子过上以前在伏见家那样夸张的生活,但在有限的空间和地点里,硬是被他弄出了各种花样,让弥子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破产。
她开始忧心忡忡地想,对方是不是骗了她,又去做什么危险的工作了。
禅院甚尔懒得解释,干脆地把衣服都脱了给她亲眼检查。
弥子从耳朵尖到脖颈处都是粉色的,眼睛里也是水光潋潋,但神色偏偏固执地不行,顶着一张各种意义上都面若桃花的脸,一寸寸检查了。
伤痕倒是不少,但看着颜色都是旧伤。
弥子脸上的热度渐渐消散,转而的是有些委屈。
“你之前都不告诉我。”弥子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控诉。
禅院甚尔拉过她轻轻抚摸他肌肉旧伤的手,另一只手披上衣服,神情很无所谓:“那我现在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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