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余期没能说完,因为何嘉瑶听到动静抬起头,两只眼睛红的像个桃子。
“我还以为你要跳楼。”
何嘉瑶哽咽着,费力才把话说清楚:“可我……可我舍不得我妈,我妈养我……我……不容易,我不能对不起……对不起我妈。”
最后一点理智耗尽,提到妈妈,何嘉瑶彻底放声大哭起来,余期蹲下来拍了拍她的后背,最终实在没办法,只好轻轻抱住了她。
陈期告诉她,拥抱是安慰人最好的方式,她用从她那里学来的温暖,去安慰另一个女孩子。
“这么死也太窝囊了点,多想想你妈是对的,你妈生你不容易,十个月呢还得在肚子上切一刀,反正我这辈子没这狠心,再说凭什么是你去死啊,死了可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何嘉瑶窝窝囊囊的哭着,小声呜咽的声音像是蚊子叫,吵得余期脑仁疼,余期一边安慰一边感受到自己的耐心在飞速流逝,如果面前是个男生在哭哭啼啼,她可能就要动手了。
“你别一天到晚想着死,死有什么用。”
这一次是被她撞见,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跳下去只是一秒钟的动作,余期不是超人,她定格不了时间。
“可我就是学不进去,我听不懂……我特别特别认真地听了可我还是做不对题,然后他就骂我……还说我中考成绩是、是作弊的,我真的没有,我初三特别……特别努力。”
突然落败的例子徐中应有尽有,这些年余期看着他们一个个从高处掉落,成绩走下坡往往都是瞬间发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同样不留余地的还有老师的训斥,只是但凡是个人,懂得师德和尊重,都应该明白分寸的重要性。
很显然,如今把傻|逼、二|逼挂在嘴边,心疯走火的数学老师,已经不能被称作老师了。
余期生疏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松开了她的肩膀。
“恨他吗。”
“恨。”眼泪滑进何嘉瑶的嘴里,她重重点头,虽然仍旧抖动着,但情绪终于慢慢缓和下来,“他为什么会是老师,学校的监控摄像头只抓早恋的是吗,监控摄像都开着呢啊,可为什么他们看不到。”
“那就废掉他。”余期眯起眼睛,笑着露出一点正经认真的神色。
何嘉瑶迷蒙的抬起头,看见余期脸色平静,但嘴角却又微微弯着,像是在计谋什么好戏,她几乎是瞬间相信了她。
“好。”
我们干掉他。
222.
过了一节课何嘉瑶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放学人潮涌动,她费力钻到余期面前,却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如今终于有了一个保护她的人,而且这个人是自己相信绝对不好惹的余期,但是、但是敌方是象征着权威和不容侵犯的老师,何嘉瑶不知道她们有几分胜算,更不知道余期霸气说出的“干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看不到过程,也看不到好的结果,但她知道最坏的结局是什么,退学和开除,这两把刀等在路的尽头,学校永远有杀伐的权利。
“余期,你不害怕吗?”踌躇了半天只能这样问。
“怕?”余期皱眉看她一眼,似乎是在好笑自己怎么会怕。
“咱们……万一……可能会被开除的,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真的不能被开除,真的。”
自己家庭并不富裕,爸爸妈妈辛辛苦苦做点小本买卖把自己一路送到二中已经很累了,如今是自己成绩不好不争气,自己不能再闯祸了,平凡家庭禁不起退学转学的折腾,她不能乱来。
余期歪戴着帽子,一面推着她一面往外走,见到熟人还顺便打了个招呼:“你放心,我不会牵连你,你不用管我要做什么,你只要保证不跳楼就可以了,我可不希望地底下又多个熟人,烧纸都得多买一份。”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以后离我远点,别碍手碍脚的给我添麻烦,反正咱俩在徐中也不熟,我没清闲到给一个生人帮忙的地步,听懂了吗。”
何嘉瑶顿了一会儿才明白,余期三言两语已经把她推出了泥潭,别给她添麻烦的意思是,她出了事也和自己无关。
她还在说着可是,已经被余期一把推出了人群,等何嘉瑶转过身去,余期已经压低帽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223.
晚上八点,陈期终于终于回到家,刚进家门陈望就哒哒哒的跑了过来:“姐,余期姐找你,让你回来给她打个电话。”
给她打电话的人,从最开始的姑姑,变成姑姑和可心姐,如今这个阵营里,又加入了余期。
余期的电话总是在周五晚上打来,也许会迟到,但从来不会失约。
陈期拨过去,对方气急败坏的朝她吼:“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说,你干嘛去了。”
陈期笑着扶着额头,小声提醒她:“余期,你这个德行很像我妈妈。”
路过的陈妈妈朝她看过来,陈期挥了挥手,示意没事。
高一刚开学时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老牌诺基亚没有坏,反倒是操劳了多年的充电器率先退休了,余期打不通陈期的手机只好打座机,碰巧是陈妈妈接的。
余期在那头好死不死的装大爷,听到陈妈妈问是谁误以为是陈期,于是闹着反问:“你猜我是谁。”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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