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珠点点头,“好,就依着姐姐,妹妹听姐姐的。”
薛瑾笑了,她正想听的话,“王爷平常很少住府里?”薛瑾来了这段日子,安阳王不在府里,她摸不着头脑,就想打听明白。
沈绾珠想起王爷跟她回娘家,去詹伯府,抿嘴一笑,道:“成日在府里。”说吧偷眼瞄着她,看薛瑾手捏着绣帕,紧了紧。
“王爷常去西山清风观吗?”薛瑾隐约听说,想尽量多打听些,也好应对,
“西山,清风观,难道是……。”沈绾珠一下子想到离清风观不远的抱月庵,想想,摇摇头,不可能,怎么会。
“难道什么?”薛瑾看她欲言又止,追问道。
“没什么,想起点别的事。”沈绾珠遮掩道,这等有伤风化事关名节的大事,没有真凭实据,不敢臆断。
沈绾贞捧着一抱野花,身后的绣菊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巧珊只捡大朵的鲜艳野花采了一大把,主仆三人说笑着进了院门。
王月容披着斗篷,从西屋里出来,跟着两个丫头,像是要出门,看见沈绾贞匆匆打了个招呼,“姐姐早!”
沈绾贞笑道:“妹妹是要出门?”
王月容嗯了声,脚步未停,出院门去了。
沈绾贞进屋,吩咐绣菊翻出一个水晶长颈瓶子,清水洗干净插花。
一个道姑身后跟着一个利落的婆子进了院子,那婆子进屋,沈家贞正搭配花色,“少夫人清闲自在。”那婆子笑着走过来。
沈绾贞抬头一看是嫡母身旁得脸的陈升家的,心里嘀咕,她来做什么,她对嫡母提防,脸上却绽开笑容,“妈妈怎么今儿得空大老远过来?”
陈升家的上前蹲身恭恭敬敬地行礼,笑容满面,“三姑奶奶可好?老奴一直惦记着,可巧太太就派了差事。”
沈绾贞的花已插花,摆放到窗台上,陈升家四处打量,“姑奶奶这屋子收拾得倒也洁净。”
这时,绣菊从里屋走出来,蹲了蹲身,“妈妈好!”
“姑娘好!姑娘越发出落得水灵了。”陈升家的微笑着道,说得绣菊脸一红,“妈妈真会夸人。”说吧,赶着陈升家又是让座又是倒茶。
陈升家的不敢就坐,在四让了,只半个屁股沾上矮杌子,不敢坐实诚了,这就是她谨慎知礼处,因此比旁人得主子信任。
陈升家的接过绣菊递给来的茶水,欠欠身,“姑娘歇着吧!”
喝了一口凉茶,沈绾贞递给她一把蒲扇,她狠摇了几下,“今年天真热,庵中比京城凉快,老奴这一道,就看富贵人家夫人、小姐乘轿出城来避暑。”
沈绾贞摇着一把宫扇,含笑道:“妈妈大暑热的天来,有事?”
陈升家的坐一会,屋子里凉快,身上的汗落下去,道:“太太命老奴来看看姑奶奶,问姑奶奶住得可习惯?姑奶奶若觉得庵中清苦,后悔不好说,太太说了,她替姑奶奶出头和亲家商量,在伯府里僻出一间净室,便宜省心,贵在心诚,那里修行都是一样的。”
沈绾贞心里冷笑,还没死心,还在打她的主意,神色冷了几分,“我在这里甚好,母亲不必操心。”
“可是这回来还有一桩事。”说着,陈升家的从怀里摸出一缄札,起身双手恭敬地呈给沈绾贞,“这是吴表姑娘让人捎来的信。”
沈绾贞听说吴玉莲托人捎来的信,看信口是用火燎,没开封,忙打开,快速浏览,然后,合上。
陈升家的道:“表姑娘可好?”
沈绾贞点点头,“好”也没细说。
陈升家的又说了会闲话,就告辞走了。
绣菊送她出门,折回,沈绾贞展开花笺,仔细又看了一遍,绣菊道:“吴表姑娘信里说什么了?”
沈绾贞很高兴地道:“吴姑娘定亲了。”
“什么样人家?”绣菊感兴趣地问。
“信上说当地一富户,家中只有一子,女婿人老实本分。”
“姑娘这回放心了”
沈绾贞把花笺小心折好,收到酸枝木缠枝莲匣子里锁上。
细雨绵绵,连着下了五六日的,总算放晴,沈绾贞站在雨后屋檐下,窗下芭蕉新绿,院子里一小块菜地,拱出油绿的嫩芽。
王月容出现在院子门口,短短五六日,清减许多,人也萎顿,风采全无。
“姐姐回来了。”沈绾贞热络地打着招呼,王月容不在这几日,苏娘子也搬去姑子们住的地方,就沈绾贞主仆几个,这方小院徒然冷清不少,巧珊爱说话,没人兜搭,略感寂寞。
“妹妹陪我喝点酒。”王月容走到她身边,眼巴巴地望着她。
“我取一些下酒菜,妹妹先回屋等我。”前几日闫嬷嬷来看她,带了不少吃食,正好拿去算是回请王月容。
沈绾贞回屋包了一大包子,就过王月容西间屋,俩人脱绣鞋上炕,小青放上炕桌,王月容吩咐小红,“把我留的那坛子女儿红拿来。”
小红不知从那拿来一小坛子酒,坛口封着,看来没动过,又洗了两只甜白釉兰草纹碗,给二人分别斟上酒水,沈绾贞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切成片的酱牛肉和她最爱吃的猪蹄子。
钱婆子听秀菊说二人要喝酒,就摘了黄瓜,和小葱,拌了个爽口的黄瓜丝和小葱麻油拌豆腐,端上去。
绣菊去院门口看着人,尼姑庵清净之地,清规戒律多,忌喝酒吃肉,让人看见,虽不说什么,徒增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