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屋子的女子,当数这二人容貌最美,沈绾贞不由多看两眼,这等才貌,备选秀女,十拿九稳的,只是二人个性骄傲张扬,宫中都是人尖子,如能藏愚守拙,还可安然度日,否则,结果难料,也许吃苦头,能收敛个性,才貌出众是女子骄傲的资本。
凤儿头次跟主子回娘家,平常也没机会出门,听主子说不用跟着,正巴不得一声,绣菊和巧珊找府里的小姊妹玩去了,凤儿就一个人闲逛。
沈府老宅新修缮,大半是空着,眼瞅着就打春了,因此帐幔,窗纱都换上新的鲜亮颜色,凤儿看后宅不少屋子空着,炕上被褥整齐,像是要住人的,想是沈家姨娘们来了要住,屋里摆设比伯府不差什么,心里羡慕,就是当个姨娘,也锦衣玉食,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富贵日子。
“你是那府里的姑娘,怎么在这趴着看。”凤儿一回头,是一个老婆子,她不认识这是吴氏跟前得脸的金婆子。
凤儿也未害怕,嬉笑着道:“这位妈妈面善,我是詹伯府的,跟二少夫人回娘家。”
指指里面,“这屋子是主子住的吧?我瞅着家什摆设就看出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凤儿有些羡慕。
金婆子听了,抚掌笑出声,笑了一阵,道:“这是老爷的通房喜姐住的。”
凤儿被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心想,一个通房住这等华丽的屋子,沈府果真底子厚,这外放的官就是比京官油水多。
金婆子笑过,仔细打量眼前的姑娘,只见这姑娘眉眼带俏,举止伶俐,一身洋红袄裙,更衬婀娜腰身,金婆子眼都看直了,沈府里也有绝色丫头,可这丫头活泼,更添一重情趣,心想,太太要为老爷选通房,如今老爷的妾小孙氏生女,张姨娘借生的是哥儿,势头正起,太太为打压张姨娘,要主动为老爷收个通房,预备老爷来京侍候,光是美貌不足为奇,难得是这丫头的性子,定能讨老爷喜欢,就拿话试探,“姑娘看是沈府好还是伯府好?”
金婆子一问倒把凤儿难住,想说,沈府好,伯府的妾表面风光,内里实在不能同沈府比,伯府的主子大多出身高贵,规矩大,御下严苛,不好相与,可话却不好说,就笑笑道:“在沈府住惯了是沈府好,在伯府住惯了就是伯府好,不管到那里总是习惯就好。”
金婆子看她回答还算满意,若一般实诚的,看方才她羡慕趴着窗子,定是直接说沈府好。
金婆子笑道:“姑娘随便玩,老奴这厢有事,就不陪姑娘了。”
“大娘请便。”凤儿蹲蹲身。
金婆子走出不远,又转回头,看凤儿又扒着门缝往里看,不由抿嘴笑了。
太太的意思是宁可便宜丫头也不能让张姨娘遂心,不拘那个丫头只要生出男丁就行,卖身契太太手里握着,翻不出太太手心,那张姨娘不同,按妾纳进门,上了族谱,又生一双儿女,等自己回了太太,跟姑娘要个丫头,想来姑娘也不会说什么,何况看这小丫头十有八九愿意。
巧珊去厨房找她干娘去了,绣菊不敢走远,怕一时姑娘有事唤人,一个人都找不着。
就坐在廊下,手伸出来,也不冻手,就和太太的一个丫头解九连环玩。
这时,一个小丫头在西厢房把头的地方,朝她摆手,绣菊开始没大留意,那小丫头着急对着她直比划,看样子像是不敢过来,怕太太的丫头看见,绣菊就撂下手上的九连环,故意道:“不玩了,没意思,总坐着腰都酸了。”
这时,一个婆子经过,取笑道:“你才多大点人,长腰了吗?”
绣菊借故走开,往那丫头站着地方走去,那丫头看她过来,转身进了一间没锁门的厢房,绣菊趁人不备,极快地溜了进去。
进门,小丫头忙忙掩门,拉着她往里怕门口有人听见。
绣菊之所以过来,是这个丫头她认识,是吴玉莲的贴身小丫头叫香草。
香草顾不得说别的,忙说正题,“求姑娘同三姑奶奶说一声,救救我家小姐”
绣菊诧异,看她拉着自己手直抖,忙道:“别慌,有事慢慢说。”
香草用袖子抹泪,难过地道:“我家小姐前儿和爱莲小姐在园子里打起来了,夫人就把我家小姐关起来,不给饭吃,也不让去看,这都饿了两天了,姑娘跟姑奶奶说说想想法子,在这样下去,我家小姐的小命就没了。”
这番话,绣菊着实吓了一跳,有点不敢相信,“那夫人折磨玉莲小姐,老爷就不管了,她可是老爷的亲骨肉,还有她姨娘就不去找老爷。”
香草神色有点闪烁,期期艾艾地,半天道:“老爷怒了,命谁都不能管,谁胆敢求情就打死谁,姨娘哭得都背过气去了,跪在夫人跟前,足足跪了一整天,夫人理都没理。”
绣菊更加纳闷,舅夫人姜氏手段狠辣,但表面贤淑,善待庶女,这样做岂不是自己坏了名声,这其中定有缘故。
于是绣菊道:“你实话跟我说,我才好帮你主子。”
香草看不说不行,含含糊糊的这么大事,让人怎么帮,于是心一横,道:“绣菊姐,我索性说了吧,那爱莲小姐的夫婿周公子如今心思都在黄小姐身上,不肯完婚,爱莲小姐已及笄,夫人着急,就请爱莲小姐的婆婆过府做客,是想和爱莲小姐的婆婆提提两家亲事,嫌花厅气闷,就到园子里梅雪轩中摆了桌子,也就知近的几位夫人,权当小聚,吃酒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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