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看她脸子急,吓得忙陪不是,解说,“老婆子莽撞,差点撞到姑娘,是这么回事,老爷一大早下朝回来,就声声唤二爷去,不知是什么事?”
英姨娘在里间屋听了,忙道:“唤这婆子进来。”
那婆子进屋,先给二爷和英姨娘行礼,规规矩矩地站着,把方才的话说了一遍,末了道;“二爷小心,听柱子那猴儿说老爷看着很生气。”
詹少庭就有几分猜到是为昨儿的事,饭也没顾上吃,就往前院来。
一进詹伯爷的书房,劈头就被詹伯爷大骂一通,詹少庭跪在书案前,不敢回嘴,詹伯爷气渐渐消了,道:“安王爷救了你媳妇,你既然知道,不能不出声,马上去安王府,叩谢王爷。”
詹少庭犹豫,期期艾艾地道:“这传扬出去,男女授受不亲,他救了儿子媳妇,好说不好听,儿子登门叩谢,实在是…..”
詹少庭未等说完,詹伯爷厉声制止,“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是懦夫,还怕人笑话,你若护着你媳妇,还用别人救,说出去都丢人,连我这老脸都无处放。”
詹少庭不敢不去,磨磨蹭蹭地出门,令小厮备马,上马赶往安王府,到了安王府的大门,通报名姓,递上帖子。
安阳王赵世帧穿戴整齐,正要进宫,一个宫人跑上来,“回王爷,詹府二公子求见王爷。”
赵世帧正扣着袖扣的手停住,正色道;“他来做什么?”
“回王爷,说是来叩谢王爷。”那宫人也没敢提他来叩谢救下詹府二少夫人的事,这事终究有点说不出口。
赵世帧扣好袖扣,正正玉冠,才肃脸道;“不见,传我一句话,让詹公子扪心自问,这是大丈夫所为吗?
安阳王当时看见一男子从马车里跳出去,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多想,过后猛醒过来,同车的男子定是她的丈夫无疑,今日詹少庭又厚着脸皮来王府叩谢,安阳王不齿,能对他礼遇吗。
詹少庭等了许久,却不见王爷召见,就见一个王府太监出来,这老太监是当年打小就侍候安阳王的老太监,见了詹少庭,腰也未弯,居高临下,似乎一种藐视,“王爷说了今儿不见客,请公子回去,王爷还说,詹二公子是大丈夫所为吗?连妇孺都不如。”
詹少庭羞臊得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那老太监宫里出来的,自是什么人没见过,嘴里也是不饶人的,又道:“依咱家劝,二公子还是回内宅呆着,以后少出门为好,这要出门,还是带上夫人,这万一碰上个歹人没了夫人庇护,这条小命不保。”
詹少庭羞得满脸通红,这太监里也有好的,仗义的,不齿这种行为。
“二公子慢走,咱家还有事,恕不送了。”说吧转身,扬长而去。
留下詹少庭一人,脸都丢尽了。
“禀王爷,詹二公子走了。”
赵世帧打太监出去,就坐着不动,思想沈绾贞那样的女子是怎么和这样的男人过日子的,
“王爷,今儿进宫。”韩夫人看王爷本来都要走了,又坐下了,提醒一声。
赵世帧想得入神,连韩夫人说的话都没听见。
詹少庭出来安阳王府,颜面扫地,灰溜溜的,骑上马,一路打马慢行,骑在马上想,这安阳王昨儿救了沈绾贞,今儿给自己下不来台,成心下自己的脸,为沈绾贞抱不平,越想越往偏了想,这沈绾贞不是和安阳王不青白,看安阳王连见自己一面都不愿意见,越发起疑。
詹少庭回府,也不去回父亲,怕父亲问起,可要怎样回答,说自己在安阳王府受辱,依父亲的脾气,一顿骂是免不了的,也不回外书房,进了二房地界,直奔上房。
沈绾贞被红笺闹了半日,才清净了,就听见外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二爷来了。”外面小丫头讨好的声儿传来。
沈绾贞也没站起来,詹少庭进门,看她眼神不善。
沈绾贞挥挥手,示意丫鬟婆子下去,丫鬟婆子看爷和少夫人气氛紧张,都溜边出去,掩好门,都站在台阶下,不敢乱走。
詹少庭甩脱鹤敞,和沈绾贞隔着炕桌坐下。
“说,他堂堂一个王爷,何等尊贵,却舍命救你个妇人,却是为甚?”
沈绾贞余光打量他,见他板脸,像是很生气,不知他哪来的邪火,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提安阳王救自己的事,摸不着头脑,也不敢胡乱搭茬。
“你与那安阳王是甚关系?”詹少庭突然冒出一句,把沈绾贞着实吓了一跳,以为耳朵没听清楚。
侧头疑惑地望着他,詹少庭又问了一句,“你和安阳王什么关系?”
沈绾贞腾地一股火窜上心头,冷冷地嘲嗤道:“什么关系?救命恩人。”
“不止吧,他那日豁出命救你,说没关系,说出去谁信呀?”詹少庭那日看见安阳王跳上马车,就惊疑,这两日憋在心里就想问,可这话怎么也问不出口,今儿在安阳王府受辱,一气之下,实在忍不住,找沈绾贞索性问个清楚明白。
“你想听什么?奸夫?”沈绾贞嘲戏地道。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陪嫁的的庄子听说卖给他,是不是他看上你,或是未出阁之时,就勾搭上了?”
詹少庭越想越觉得自己怀疑的有道理,也不计后果,把怀疑的话信口说出来。
沈绾贞侧头不错眼珠地看着他,看得詹少庭浑身不自在,半晌,沈绾贞声儿冷冷地传来:“妾身跟你说过,心里只有那方公子,容不下旁人,至于安阳王救我,那纯粹是大丈夫所为,你这话跟我说也就罢了,若传出去,只怕皇上和太后不依,若这话进我耳朵二次,妾便与你去见公爹婆母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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