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点慌了,手指着问:“这不是詹府二少夫人,怎么躺在这里,怎么回事?是死了吗?”
“没死,还有气,就是晕过去了。”赵世帧低低地道。
曹太妃才松了口气,问这几人,成王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曹太妃叹一声,顾不上责怪,忙上前看沈绾贞,叫道:“沈氏,沈氏,你醒醒,我是表姑母。”
沈绾贞听曹太妃声儿,才装作徐徐睁开眼。
茫然四顾,“这是那里?我在那里?”
佯作一眼看见曹太妃,一把抓住,惊恐叫道:“表姑母,狼,有狼要吃了我。”
曹太妃嗔怪地看了哥仨一眼,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不怕,这是表姑母宫里,没事,有表姑母在。”
赵世帧看见沈绾贞大眼睛留露出深深的恐惧,抓住曹太妃的袖子不放,像是受惊了,不免懊悔。
那分柔弱无助,令他不知怎么心里一疼。
曹太妃看她脸色不好,大过年的也不敢惊动太医,忙命人找两丸压惊的药给她服下,又命人点上安息香,让她静下来。
曹太妃宫宴上见过沈绾贞,因为是亲戚,特别注意到她,沈氏看上去体虚,柔柔弱弱的,不由生气道:“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子,你们几个王爷还来欺负她。”
这三人不说话,心里不服气,‘乖巧懂事’几个字怎么也按不到她身上,当然,这三个王爷也不好意思提跟沈氏的过节,那太丢人,既是沈氏不张扬,他们自己不会往外说的。
却说詹夫人回到锦华宫,走去座位上,一看旁边沈绾贞座位空空的,纳闷,这孩子去那里了?我临走特意嘱咐她,别是又跑那里看热闹去了吧。
下首坐的是允礼伯夫人道:“好像听着说你儿媳去曹太妃宫里找你去了。”
詹夫人心道:这孩子是不放心我,看时候长了没回来,担心找寻去了,她这路不熟,我还是回绣春宫找她,我们娘俩一块回去,反正时候不早,宴席快散了。
出宫门坐上步撵往绣春宫,这宫里头大,走的话,一时半刻也走不到,况天黑路滑,詹夫人是命妇允其乘步撵在宫中行走。
曹太妃正数落这哥仨,太监来报,“詹夫人又回来了,求见太妃娘娘,说找她儿媳。”
几人一听,唬了一跳,互相看看,又看看床上躺着的沈绾贞。
曹太妃也有些为难,这事棘手,若让詹夫人知道,定然生气,詹伯爷先朝老臣,无端戏耍伯府儿媳,即便詹夫人忍下气,不出声,传出去,皇家仗势欺人,言官又该奏本劝诫。
皇上太后知道,又要生闲气,本来皇上对这几个兄弟顽劣,大为头痛,大年下又惹是生非。
曹太妃看几人耷拉着脑袋不出声,又看向床上的沈绾贞,沈绾贞看曹太妃看她的眼神,就知其意,支撑起身,就要穿绣鞋下地,曹太妃看她起时,身子晃了下,也不拦着,虚关心一句,“孩子,你还行吗?”
沈绾贞本来没外表虚弱,就是为让这哥仨心里愧疚,不好过,故意站起来时,装作头晕,扶了下床柱,细声细气地对曹太妃道:“太妃娘娘,侄媳没事,侄媳求太妃娘娘不告诉婆母知道,以免婆母担心。”
这番话,曹太妃正中下怀,本来怕让詹夫人知道,沈氏真是乖巧可人,善解人意,转忧为喜道:“好好,不告诉你母亲,我派人送你娘俩出宫。”
詹夫人进殿时,安阳王几个躲去寝殿帷幔后,沈绾贞迎着詹夫人过去,像没事人似的叫了声:“劳母亲又跑一趟,是媳妇之过,媳妇担心母亲,特意找个太监领来太妃娘娘宫里找母亲。”
詹夫人拉着她的手道:“媳妇,我知道你一片孝心,如此我们回府,叨扰太妃娘娘了。”
婆媳二人行礼告退。
曹太妃忙招呼人,“送詹夫人出宫。”
婆媳出了绣春宫宫门,赵世帧站在大殿外汉白玉台基上,望着那孱弱的背影隐没在漆黑夜色中,心里徒然有点空落落的。
“詹夫人这儿媳知进退,是个有眼色的,不然今儿你们就有大麻烦。”曹太妃赞道。
后宫宴散,皇后李氏把太后娘娘送回慈宁宫,折回坤宁宫,守门宫女蹲身奏道:“皇上在里面。”
李后望一眼寝宫里的灯光,一阵温暖,笑笑,轻快步子进了寝宫门。
西暖阁内皇帝赵世贤斜倚在榻上看书,床头琉璃灯发出明亮的光,看皇后进来,从书本上抬起眼道:“今儿散得早,太后她老人家高兴吗?”
李后屈膝,“太后她老人家今儿很高兴。”
宫女太监侍候着皇后宽衣,李后坐在炕沿上,挨着皇上,两口子好说话,
“太后在宫中赐宴大有深意。”李后笑着说。
“何以见得?”皇帝赵世贤感兴趣地问。
“三弟过年就及冠,早就立府,就缺一个王妃,主持中馈,为这事,太后娘娘千挑万选,都不甚中意,今儿我看对徐尚书之女倒是很称意,侧妃人选定下翰林院大学士蒋子千的庶妹,知书达理,又不失慧敏,另一侧妃人选太后举棋不定。”
皇后娘娘自顾自说,发现皇上有点心猿意马,至亲至近莫过夫妻,何况是打小的夫妻,自然比旁人了解,李后小声道:“徐夫人也有意巴结太后,一门心思巴望其女做安王府嫡妃,两下里一拍即合,太后娘娘若请旨赐婚,皇上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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