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昨晚没喝酒,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晋王随后进来,摸了摸桌上他先前特意给她倒上的水。
果然已经凉了。
他重新又倒了一杯, 还好壶里的水冷热适宜,正好入口。
“还行, 有五六成热。”
看着递到面前的水杯,沈纤纤不由地想起昨晚被弄湿的锦被, 心里更酸涩了几分。
昨夜真是, 一步错,步步错。
任何哪一个环节有一点不同, 或许就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今日一直对着晋王使性子,可她心内非常清楚, 这事儿不能全怪他。
昨夜他们双方都有责任,而且她的责任还不一定比他小。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愈发觉得憋闷,气都不知道往哪里撒。
萧晟见她紧盯着水, 一言不发,毫无动作,微微皱眉:“怎么?真不喝了?”
这可是他去厨房亲自烧的。
“谁说我不喝?”沈纤纤劈手接过,一仰脖,喝了个干净,复又将水杯塞回他手心,“我还要!”
萧晟眼神微动,也不说话,抬手就给她又斟了一杯。
连饮两杯后,沈纤纤才下巴微抬,有些怀疑地问:“是你烧的吗?”
这个动作使得她颈间一点红痕落在萧晟眼中。
昨夜帐中场景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他目光幽深,神色也不自觉和缓:“当然。”
略一思忖,萧晟自怀中取出薄薄两张纸,递向王妃:“唔,昨天的和今天的。”
说这话时,他不与她视线相对,尽量神情如常。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还好,没人知道是他现写的,说不定她也以为是之前留下的。
沈纤纤下意识接过。待看清是两首情诗,她的心情颇为复杂。
他还真去亲自烧水了。
萧晟轻咳一声:“昨天事情多,忘了给你。现在补上。”
他能看出她今天一直在闹别扭。在他看来,昨夜他没能禁住诱惑,固然有错,但也不是不可原谅的大事。倒是她揪着不放,很莫名其妙。
只是他深知她素来脾气大,既然失忆前招惹了她,那就只能受着。如今她在气头上,他又理亏,那少不得要哄一哄。
沈纤纤心想,情诗而已,谁稀罕呢?可说出口的却是:“你今日不用去忙吗?”
自从她搬到正房,他几乎天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天快黑才回来。
今天到了这个时候,他竟还在家中,真是奇怪。
萧晟有点心虚。初时他忙碌,一是因为失去四年记忆,对朝堂政务不熟,需要多抽时间去熟悉。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他不想应付妖娆妩媚的新婚妻子,干脆出去躲清闲。
但这种实话不好说出来,因此他只含糊说道:“忙里偷闲,陪王妃一日也未尝不可。”
两人昨晚才有这世间最亲密之举,若明知她心情不好,还借着政务躲出去,就未免太过分了些。于情于理,他都需要好生安抚她。
沈纤纤扁了扁嘴,心想,我也不用你陪,还不如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她眼眸低垂:“你用早膳没有?我好像饿了。”
“还没有,那我陪王妃用一些。”
两人用早膳之际,晋王明显比平日更体贴细致一点。不用她开口,甚至不用她暗示,他就帮忙盛汤布菜。
沈纤纤腹中饥饿,却没多少食欲,略微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不再吃点吗?”萧晟挑眉。
“不了。”沈纤纤轻声细语,“许是多喝了那两杯水,吃不下了。”
瞥了王妃一眼,晋王低声评价:“小猫一样的饭量。”
若在平时,沈纤纤肯定娇嗔反驳,可现下她懒得接话,算是默认。
定一定心神,她轻声道:“你不用陪我了,该忙你的,就去忙吧。”
萧晟觑着她的神色,缓缓问道:“你不生气了?”
沈纤纤倒也不是不生气,只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接受事实。再者,她若生气,又能生的谁的气呢?
轻轻点一点头,她神情异常平静:“嗯,不生气了,就是觉得累,想歇一歇。”
听她说不生气,萧晟松一口气。
消气了就好,不然哄着可真麻烦。
待听她说“累,想歇一歇”,他心念一动,唇角微勾。昨夜是折腾得久了点,也难怪她喊累。
“嗯,那你好好歇一歇,我不吵你。”晋王清冷的眉目柔和了几分。
既然王妃已被哄得差不多了,那他也可以去忙碌别的事情了。
待他刚一离去,沈纤纤就唤忍冬进来。
忍冬满面笑容,第一句就是:“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清早帮王爷王妃整理床铺时,她一眼就发现了异常。被褥凌乱,隐隐有奇怪的东西,还有点点落梅。她愣怔片刻,猛然醒悟过来,羞得满脸通红,继而由衷地替王妃高兴。
沈纤纤不解:“喜从何来?”
“当然是王爷和王妃洞房花烛之喜啊。”忍冬嘻嘻一笑。
她今早刚发现时,欢喜之余还不免惊异。
王妃搬到正房已半月有余,她以为早就圆房了。原来直到昨晚他们才……
沈纤纤眼皮突突直跳,心内一阵无力:“这算什么喜?”
这明明是个大麻烦!
还洞房花烛呢,顶多算酒后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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