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厨师呢?”宁苏意嘀咕了句。
她像个好奇宝宝,脱了身上的大衣搭在沙发上,脚避开地板上散落的气球,在客厅里穿梭,看看其他地方被布置成什么样。
井迟蜷缩的手指松了松,清清嗓子:“酥酥……”
在宁苏意从他身旁经过时,他伸手拉住了她。宁苏意能感觉到握着自己手指的那只大手有些潮湿,不像平日那么干燥。
宁苏意微仰起脖颈,这才发现面前的男人紧抿着唇瓣,敛下眉眼的样子有几分严肃、紧张。
她还没问他怎么了,眼睛就被蒙住了。
不知道井迟从哪里变出来一根墨色的布带,遮住了她的双眼,在她脑后系了个结。他喉结滚动,干咽了一下,嗓音低低哑哑:“先等等我。”
宁苏意眼睛看不见,心底生出些许惶恐。她是最害怕黑暗的,那样会让她很没有安全感,继而心跳急促。但她知道井迟就在身边,这么想着,心里的不安减轻了许多。
她的手精准地抓住井迟的西服袖口,轻声问:“你要做什么?”
井迟能觉察到她细微的不安,捏捏她的手指,在她耳边说:“别怕,等我两分钟就好。”
接着他就松开了宁苏意的手,还强调了好几遍“别怕”。而后,宁苏意就听见脚步声是往门口而去,井迟拉开门走了出去。
屋里很安静,宁苏意像个木头人呆呆地立在客厅中央,没有破坏井迟的规则私自揭开蒙住眼睛的布条,屏了屏呼吸耐心等待。
内心有点期待,井迟可能是要给她准备什么惊喜。宁苏意想。
井迟站在门口,正要拿出手机催傅明川,电梯门就打开了,傅明川气喘吁吁地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出现在视线里。
“给给给!路上堵住了,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傅明川松了松领带,满头大汗,气都喘不上来,发型也乱了,堂堂一上市公司的合伙人,活像个跑业务的,“你就不晓得提前把花藏在家里?非得叫我跑一趟。”
井迟检查了一遍花,确定没有问题:“会被酥酥发现,没有惊喜感。”
事实证明,宁苏意就是个好奇宝宝,她对别的事情总是淡然的、不关心的,但是对他的事情一定有着莫大兴趣。
方才她发现客厅被布置一新,立马就满屋子跑了一圈,像是要寻宝藏,把花藏在家里分分钟就会被她找出来。
傅明川仍旧喘得像条狗:“不说了,祝你成功。”
井迟从他手里接过那一大捧玫瑰花,压得他手臂往下坠了坠,暗道难怪傅明川上气不接下气,这束花真的很重!
裹在深蓝色和黑色的薄纱里,点缀一些漂亮的玻璃纸,芬芳扑鼻。
电梯又上来一趟,是有人登门了,井迟暂时没空招待他们,抱着花进了屋。进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看得门外的傅明川直摇头。
宁苏意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倒计时,差不多两分钟,她就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朝自己走来。
她闻到了浓郁的花香,跟地板上的花瓣一样的味道。
“我能摘下这个了吗?”宁苏意指了指眼前蒙的东西。
井迟站到她面前,声音低低:“你再倒数十个数。”
宁苏意照做,开始在心里倒计时:十、九、八……
井迟摸了摸大衣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纯黑色的丝绒盒,轻轻打开,取出里面的戒指,放在最中间的那朵玫瑰花里。
而宁苏意的倒计时也数完了最后三个数:三、二、一。
她还慎重地问了一遍:“我摘下了啊?”
井迟深呼吸:“嗯。”
宁苏意抬手扯开蒙眼睛的布条,乍然接触到灯光,眼睛一时未能适应亮度,她眯着眼眨了眨,视线逐渐聚焦,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井迟单膝跪在她面前,脱掉了那件挺括的长大衣,显然是因为匆忙,随手就丢在了不远处的地板上,身上穿着那套令人眼前一亮的高定黑西装。他手里捧着一束很大的玫瑰花,每一朵都在盛放中,是一朵花最美丽的姿态。而最中心那朵花里,藏着一枚戒指。
一整块水滴形的蓝宝石中间嵌着一颗梨形钻石,钻石四周镶了一圈花瓣一样的碎钻,戒托和指环都雕刻了精美的花纹。
宁苏意被震撼得久久回不过神。
她甚至不敢确定,井迟是在向她求婚吗?
在宁苏意的认知里,他们之间不需要这样的仪式,她早就答应了要嫁给他。他们两家也都商量好了,等开春以后就订婚,下半年挑个吉日举办婚礼。
她能猜到井迟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给她惊喜,却绝对没有想过惊喜会是求婚。
宁苏意看着井迟,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里。
他以臣服的姿势,抬头仰望她,头顶的灯光在他瞳孔里投落细碎的光影,同时映着缩小的她。
井迟嘴角上扬,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酥酥,从你的表情我就看出来了,你很意外对不对?那么我准备的惊喜就达到了效果。”
宁苏意鼻子酸酸的,跟着笑了一下,有点傻气的那种笑容,很少在她脸上出现。
井迟说:“你其实不用这么意外,因为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正式的郑重的求婚仪式,之前那种口头询问式的不算。还记得进门前我跟你说过,我今天要谈一个重要项目,对方是要合作一辈子的大客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