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苏意立刻就想到他指的是他们平日里总是睡在同一张床上,那样亲密,习惯了听对方的呼吸声入眠。
井迟:“醒了就赶紧起床吧,等会儿去姐姐家拜年,记得给我准备红包。”
宁苏意没赖床,放下手机就去卫生间洗漱。今天会有客人到访,她就没穿昨天那样的休闲装,将自己从头到脚打扮了一番,换上了新装,化上了清新淡雅的妆容,抻着懒腰走下楼梯。
邰淑英从厨房里端出一锅煮好的饺子,瞧见女儿从楼上下来,笑了一声:“哟,今儿起来得正好,坐下吃早餐吧。”
宁宗德坐在餐桌旁,同样笑着看向她:“休息好了?”
宁苏意点头,看了眼对面坐着不吭一声的宁昱安,拉开椅子坐下来。
邰淑英拿了四副碗筷过来,放在餐桌上。宁苏意站起身,要帮忙盛饺子,邰淑英用手挡了一下,没叫她动手:“你坐着,我来就好。”
宁苏意只好乖乖坐着等吃,两只手握成拳头挨在一起,搁在桌边,像等待开饭的幼儿园小朋友。下一秒,邰淑英的目光射向宁宗德:“干坐着干什么,还不帮忙盛饺子,只等着吃啊?”
宁宗德深知自己的家庭地位,无奈一笑,拿起一只空碗,给宁昱安盛了几个:“不够吃再盛。”他把小碗放在孩子面前,叮嘱一句。
邰淑英先给宁苏意盛了一碗,回想昨晚临睡前丈夫说的话,随口问她:“你爸说你回家这两天吃饭都没胃口,我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是工作太劳累了?”
宁苏意手握着筷子,夹起一只饺子往醋碟里蘸,闻言动作顿了顿,认真回答:“我身体没问题,十一月份做的体检,全身检查,除了颈椎有点小毛病,其他的都是正常标准。”怕父母为自己担心,她特别说明,“我这几个月很注意养生,跟以前相比作息饮食都规律多了,咖啡也很少喝。”
“那就好。”邰淑英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她边上,听她说体检达标,她就放心多了,“我和你爸都是出于担心你,怕你工作太忙不顾身体。”
“我知道。”宁苏意笑笑。
“趁着放假多休息休息,别总惦记着工作。”宁宗德说。
宁苏意点了点头,吃着蘸了醋的饺子,心情颇好,笑眯眯地说:“我可能是前段时间忙了点,陡然放松下来,身体不大适应放假的模式,疲乏得很。这不早睡了两晚就调过来了。”
邰淑英见她两口解决完一个饺子,很快一碗饺子进了肚里,彻底打消了疑虑。
——
吃过早饭,宁苏意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和雪地靴,跑到院子里玩雪。
从昨天下午到今早,断断续续地下,地上堆了厚厚一层积雪,举目皆是银装素裹,万物都被覆上一层糖霜。尤其是没有被踩踏过的地方,积雪松松软软,洁白如棉花。
宁苏意给自己捏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雪人,冻得手指头红彤彤的,准备进去时,铁栅门外突然出现井迟的身影。
冰天雪地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身材颀长挺拔,特别显眼,料峭的寒风将他头顶的发丝吹得竖起来,还有点滑稽。
宁苏意捧着小雪人去给他开大门,井迟放下手里的东西,两只手捧住她的脸。他的掌心温热,衬得她的小脸冰凉,显然她在室外待了不短的时间。井迟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温柔的声音好似融化了雪、抵御了风:“才一天两夜没见你,我怎么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是不是别人的时间计算方式跟我的不一样?”
宁苏意想把手里的雪人拍在他脸上,叫他不要那么肉麻。
“你怎么来这么早?”宁苏意说,“你是第一个来我家拜年的人。”
“我就是为了当第一人才来这么早的。”井迟瞄了眼她通红的指尖,似笑非笑道,“捧着这么一个袖珍的雪人不冷?要是想堆雪人,我给你堆一个大的。昨天下午三姐就拉着姐夫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
宁苏意是觉得手心挺冷的,拉过他的手,把自己捏的小雪人放在他掌心,双手抄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暖着:“你没去帮忙堆雪人?”
“他们夫妻俩一边堆雪人,一边打情骂俏,我去掺和干什么?”井迟笑着说,雪光映着他的眼眸,像琉璃一样,漂亮极了。
宁苏意说话间呼出一团团白气:“所以你是被秀恩爱的刺激到了,才想过来找我的?”
“没良心。”井迟控诉她,“我分明是因为想你。”
宁苏意笑得眼睛都弯成一道月牙儿,挽着他的手转身往回走:“进屋吧,外边太冷了。”
“你的雪人怎么办?”井迟端详着自己手上的雪人,一个大圆球做成的身子,一个小圆球做成脑袋,没有五官,只有两根细细的小木棍插在两边当手臂。
宁苏意拿过他手里的雪人,蹲下来放在雪堆里:“让它待在这里,还能留存久一点,拿屋里就融化了。”
他们拾级而上,走在廊檐下,在门口的地垫上跺了跺脚,蹭掉鞋底的残雪,推开门进去,立时被一股温暖的气流包围。
宁苏意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朝客厅里喊了一声:“爸,妈,小迟来给你们拜年了。”
宁宗德和邰淑英同时看向门口的方向,井迟还没走到两位长辈面前,嘴巴就跟有自我意识一样,自动问好:“爸妈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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