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捏着短靴的后脚跟往上提了提。
邹茜恩拎着包重回“新房”,怎么也没想到,一打开门,竟然迎面撞见闻朝。
豪华套房里设有客厅、主卧、次卧、书房等等,他敞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还穿着昨晚举行订婚仪式穿的那套西服,双手十指交叉,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失去发胶的定型,散落下来,遮挡了眉眼。
听到开门的动静,闻朝抬起头看过去,抬头的动作太猛,牵扯到僵硬的脖颈,他手掌按住后颈缓缓动了动,舒缓筋骨。
“你……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邹茜恩将他的举动收进眼底,心头微震,不由做出此等猜测,“为了等我?”
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谬,捂了下嘴,正想收回这句话,便听见闻朝“嗯”了声。
闻朝站起身,朝她走近两步。
邹茜恩仰了下脖子,没来由一股压迫感,大概是来自身高差距的碾压。她脚下穿的烟筒靴是平底的,当然比不过昨晚那双七公分的高跟鞋,当下与闻朝的身高差显露无疑。
“特意等了你一晚上,想跟你解释清楚,昨晚你看到的……是个误会。”闻朝不闪不避,甚至没打算绕弯子,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邹茜恩原本苦恼该怎么开口问他,他肯主动交代倒省了她的麻烦。
“那个女人是你的姐姐妹妹之类的?”她问。
“不是。”闻朝从她的话里大概推断出,她比较想听到类似的能够直接证明他和那个女人之间没有暧昧关系的表述,可能要让她失望了,他抿了下唇,头一次不那么果断,“她是我……前女友。”
邹茜恩没掩饰住情绪,脸色很明显垮了,眼神也比方才黯了些许,毫不做作。
是什么样的心情全部反应到表面,不必叫人费心思猜测。
邹茜恩脑子里又开始编故事了,什么前女友,她看八成是两个人昨晚没有谈拢,女人既想要他的爱也想要名分,总裁不肯退让,只能当场跟她提分手,还要再痛心疾首地对女人说一句,你太不懂我的心了!
“我和她半年前已经分手了。”不管她愿不愿意相信,闻朝都必须跟她解释,“我们是在国外认识的,交往了一年,半年前她要回国发展,而我在国外的任务没完成,理想和现实冲突,最终选择和平分手。我回国后,她尝试过联系我,我没答应跟她见面,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知她从哪里听说了我订婚的消息,找到酒店里来跟我说起以前的事,这才有了被你撞见的那一幕。”
邹茜恩沉默地听他做完,眉心动了动:“就这?”
“我和她已经把话说清楚了,结束了。”闻朝补充,“其实早就结束了。”
“我懂了,她跟你分手以后后悔了,找到你想要再续良缘,而你这时候已然答应了家族联姻,不可能再和她破镜重圆。”邹茜恩觉得不对劲,指了指自己,“我成了阻碍你们旧情复燃的凶手?”
“不是。”闻朝缓慢道,“我和她分手后从没想过复合,跟你没有关系。”
邹茜恩审视着他,相信了个七七八八,单凭他昨天的表现,不像是会脚踏两条船的人,再说她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但她眼下气没消,不想给他好脸色。
“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对你又没感情,不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反正我们只是‘完成任务式’的订婚,以后会不会结婚都不一定。”邹茜恩双手抱臂,手里还拎着Dior的迷你款戴妃包,玫瑰粉的颜色跟她大衣里的毛衣很配,“我就是想跟你说,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她强调一遍又一遍,企图让他明白,她并不是很想跟他结婚,“万一我们以后真的结婚了,你最好不要再跟你的前女友有所牵扯,如果你出轨了,让我面上无光,到那时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闻朝安静听她讲话,没有插嘴,等她说完了,他才慢慢开口:“不会。”
邹茜恩恼怒道:“你是觉得我不会打断你的腿吗?我还有两个暴躁闺蜜呢,她们知道你欺负我肯定不会放过你。还有我爸妈和我哥,都会叫你好看!”
闻朝忍俊不禁:“我是说,我不会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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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茜恩没让闻朝开车送自己,他一晚上没睡,疲劳驾驶叫她害怕得紧。
她自己打了辆车,先把衣服和首饰送回家,没吃午饭,主要是她一点都不饿。
睡了个午觉,邹茜恩叫家里的司机送她去宁苏意家。
“我跟你说,闻朝这人还蛮真诚的,昨天忙了大半天,一晚上没休息,坐在套房里,为了不错过最佳解释时间。”邹茜恩一进门就抱起小柴,摸摸它,亲亲它,爱不释手,“他是一秒钟时间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的人,居然干坐了一晚上。”
“你现在是原谅他了?”宁苏意给她榨了一杯苹果汁,放在茶几上,侧身坐到沙发上,“听你满口都在夸他。”
邹茜恩端起苹果汁喝了一大口,舔舔唇:“我在他面前当然没这样。我端着架子放了狠话,叫他下不为例,不然就打断他的腿。”
宁苏意一怔,旋即笑了。
“分手半年的话,时间不算久。”宁苏意拿起之前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平板,一边浏览食谱一边说,“你后续找时间多跟他接触接触,看他表现再决定要不要结婚。经过这次的事,你也该上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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