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一不小心起晚,你怎么还一不小心起早。”
贺祁第笑了, 懒声说:“实际上我一晚没睡。”
“一晚没睡?”
“嗯,跟郑导一起录了档访谈节目, 然后之前拍的的戏,要补几个镜头, 我去补了下,不知不觉天亮。”贺祁第说得云淡风轻, 仿佛对他来说, 整夜不睡不过稀松平常的事。
说着话,贺祁第注意到孟之舟鼓得不寻常的包,疑惑, “你这是往包里装了多少东西,重不重?”
孟之舟还没从贺祁第一夜没睡的惊讶中回神, 他又突然把话题转向她的包,她愣了瞬,回答:“不重。”
眼眸垂下,看自己的包,她想既然贺祁第问了, 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围巾送他。
手按在包上,组织好语言,正待开口, 忽然从背后走来一个人,身姿灵动,飘到贺祁第身旁。
那人仰头,娇笑着看他,声音软软地响起:“贺祁第,早上好呀。”
说话时,身体俏皮的前倾。
是周舒桐。
孟之舟到唇边的话,霎时消散。
贺祁第淡淡地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周舒桐又笑盈盈地道:“昨天回到酒店,我把唱歌比赛的视频看了一遍,大家都好好笑,而你唱的那首《星晴》是真的好好听,第一名实至名归。晚上睡觉,我循环你唱的《星晴》睡去的。”说到此处,她这才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孟之舟,跟她打招呼,“小孟老师,你也在啊,早上好。”
“早上好。”
她朝孟之舟微笑,孟之舟也礼貌地向她牵出个微笑来。
跟孟之舟打完招呼,周舒桐又转向贺祁第,继续和他聊天。
不过这场聊天没持续多久,该拍摄。
工作人员一举起摄像机,孟之舟便退到了角落,手从包上拿开。
要送却没送出的红围巾,一天下来,都没送出。
感觉一件事,如果错过某个时机没做,后面再想做,就变得愈加困难。
一是失去了再开口的勇气,二是寻不到更好的契机。
她没送出的围巾是这样。和贺祁第重逢,没第一时间相认,似乎也是这样。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工作日全过去,还是没送出。
周五那天,孟妈妈还特意发短信给女儿:“今天一定要把围巾送给小贺!知道吗?”
等到结束拍摄的那刻,孟之舟做足心理建设,走向贺祁第,心中思忖,先把贺祁第叫到没人的地方,再把围巾给他。当着大家的面给,她是做不到的。
谁知,刚走到贺祁第身旁,贺祁第和她说了声再见,便匆匆离去。
他这几天好像都很忙,每天拍摄一结束,会立即离开,根本不在学校停留。
于是,这份“光荣”的任务,又落到了周末。
这次周末,依然有特别活动,不过不是上周那样,带着孩子们游戏、比赛,而是春游。
春游并不当天往返,要在外面住一夜,孟之舟提前一天,告诉了妈妈。
孟妈妈也就提前买了些吃的,塞进孟之舟要背的背包中,同样被塞进去的,还有那条红围巾。
通过妈妈的这个举动,孟之舟已充分领会到了她的坚持,即这条围巾不送出去不行。
周六清晨,孟之舟背着书包坐上地铁。
目的地——节目组下榻的酒店。
今天所有人都会在那儿集合。
孟之舟一到,就看到好几辆大巴停在酒店门口。其中一辆,对比其他几辆,小了一圈,车身是鲜亮的黄色,孟之舟想,这辆应该是孩子们坐的。
视线从车上移开,孟之舟看到酒店门口,有两个学生已到,正被导演助理和一位工作人员领着往酒店里走。
孟之舟看到他们时,导演助理也看到了孟之舟,招呼她:“小孟,吃过早饭了吗?节目组给大家安排了早饭。”
孟之舟已吃过,但还是跟上了他们,帮他们一起照顾孩子。
把孟之舟和两位小朋友带进一楼的一间餐厅后,导演助理和那位工作人员又走开,去接别的孩子。
并没看到贺祁第。
估计今天早上,贺祁第不负责接孩子。
这间餐厅和外面的早餐店供应的餐食差不多,有粥、鸡蛋、包子、饼之类,只是花样更多,看起来也更精致些。
孟之舟带着两个孩子去选餐,选完,找位置坐下。
他们刚坐下,又有孩子被送进来。
孩子们就这样陆陆续续地到来,二十分钟后,到齐。
孟之舟一刻不停地在忙,还好和导演助理一起接孩子的那位工作人员,被留下来帮她。否则,她感觉若只有她一人,肯定忙不过来。
大部分孩子已经吃完,在聊天,只剩几个后到的孩子还在吃饭,孟之舟见没什么事了,想趁这个空档去卫生间,问那位工作人员卫生间在哪,工作人员指给她。
她顺便问孩子们,有谁想去卫生间,两个人举起手来,她一左一右牵起她们,走出餐厅。
这条通道的两旁,皆是大小不一、装修各异的餐厅。
两位小朋友对新地方好奇,不住地左顾右盼。
在经过一间装饰明显豪华的餐厅时,两个小姑娘同时被玻璃窗里陈设的鹿,吸引了注意,趴在窗上看。
“哇,这是什么?”一个小朋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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