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惜惜只得乖乖地走到指定点,扎起马步。
她心道,饿着肚子扎马步,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很快,裴惜惜知道,这只是苦难的开始,丛天落纠正她的马步姿势后,一旦她有任何晃动,树枝就毫不留情地抽过来,直至她姿势又恢复标准为止。
等到丛天落喊停时,她感觉自己成为半个废人。
“师父,”裴惜惜躺在地上,委委屈屈道,“我饿。”
她疯狂暗示,心魔心魔心魔。
丛天落睨向了她一眼,有些好气又好笑,明知不可能,还不放弃。
他道:“等着。”
他长袖一甩,在裴惜惜外边套了个结界,之后转身,踏入树林,呼吸间消失不见。
裴惜惜:“???”
她奋力地翻个身,面向丛天落消失方向,琢磨着他离开前的那句等着是什么意思。是抓个有心魔的修士,给她进食吗?
裴惜惜恍然大悟。
她躺倒在地,满脸安详,等着便宜师父的投喂。
一顿饭功夫,丛天落回来了,他两手空空,身后也没跟着人。
裴惜惜不敢置信,问:“师父,徒儿的心魔呢?”
“不急。”
丛天落取出一个小鼎往前一抛,小鼎见风即涨,眨眼间就有半个裴惜惜那么高。
他打个响指,幽蓝色的火苗从小鼎底部蹿出,熊熊燃烧。
裴惜惜望着这一幕,忽发奇想:“师父,你要炼制心魔丹?”
丛天落哑然失笑,为幼崽的奇思妙想。
他道:“待会儿,你便知道了。”
他打开鼎顶,往里边丢清水、灵乳以及各种药材、矿石、鲜血,最后还往里丢了一块白色的大骨头。
裴惜惜坐直身子,迟疑地问:“师父,这是给徒儿做的食物?”
会吃死人的吧?
“不是。”
丛天落扬手,一股力道自他指尖发出,落到裴惜惜身上,霎时,裴惜惜好似被无形之绳捆住,并飞向大鼎方向。
裴惜惜:“!!!”
第6章 药浴
裴惜惜忽而悬空,吓了一大跳,待见自己飞向大鼎,更是惊恐。
她四肢挣扎奋力反抗,“师父,你要炖我?”还是要将她炼丹?
裴惜惜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吓得变形,但依旧嗓音清脆,不减童稚可爱。
丛天落恶趣味泛起,含笑地望着裴惜惜,没有回答。
“师父,我浑身没有二两肉,不好吃不说,还膻。对了,我三天没洗澡了,爬摸打滚的,身上全是灰,不卫生。”裴惜惜一边努力劝说丛天落,一边思索丛天落为何会对她生出杀心。
她明明没从他身上感受到恶意。
丛天落含笑道,“你这是提醒为师,炖你之前,要将你洗涮一遍?”
裴惜惜:“……”
不,提醒也没用了,她没有第二条命再造。
既然没命再造,裴惜惜当即骂了起来,“你这个ber脑阔、ber脑阔、ber脑阔……”
若她死了,她后边世世代代心魔,都会替她报仇。
她死得轻如鸿毛,但意义重似泰山,丛天落,别想摆脱她心魔一族!
裴惜惜做好被烫死的准备,然疼痛没有到来,药味先冲进鼻尖,苦得她想跳鼎。她屏住呼吸,双手爬上鼎沿,往外爬去。
丛天落食指一推裴惜惜额心,将她推回鼎里。他道:“跑什么,将药性吸收了。”
裴惜惜重新掉回鼎内,发觉到不对。
她惊奇地低头,手在鼎内拨动下药水,抬头好奇地问:“师父,这是药浴吗?”
大鼎内,药水热气蒸腾,翻滚冒泡,大骨头随着滚汤沉浮,但药水温度却恰恰好,不过分热也不过分凉,跟泡温泉似的。
裴惜惜满心惊恐顿时被抚平。
她暗自嘀咕,这个师父,是不是有些恶趣味,药浴就药浴,怎么弄得要谋杀一样?
“是。”丛天落收回手,嘴角微勾,问,“乖徒儿,告诉为师,ber脑阔是什么意思?”
裴惜惜一顿,仰脸谄媚笑道:“夸您呢,说您是我的亲亲师父。”
丛天落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没说信还是不信。
他拨了拨药水,道;“等下药力化开,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裴惜惜乖巧点头,心道,就这舒服劲,能有多疼?
很快,她就自打脸了,舒服劲一过,药水像是长出无数根长针,根根长针都将她骨髓、筋脉、血肉贯穿,时时刻刻,针扎针刺。
裴惜惜咬唇,维持住云淡风轻的表情,心道,不就是痛觉,我能行的。
不,我不行。
裴惜惜龇牙咧嘴,连连惨叫,扑腾着想要爬出大鼎,却被丛天落冷酷无情地镇压,最后丛天落烦了,将鼎盖盖上,让裴惜惜只露出个头。
鼎盖似长在鼎上,无论裴惜惜如何折腾都纹丝不动。
裴惜惜:“……”
她哀怨地瞅向丛天落,合理怀疑丛天落在携私报复,因为她骂他ber脑阔。很快,她神智被疼痛占据,失去思考能力,只本能地掐手臂,抓挠身上的肉。
待所有药力都吸收干净,裴惜惜软到在顶盖上,奄奄一息。
她气音游走,“师父。”
丛天落走了过来,掀开顶盖,见里边黑色药水变得清澈澄净,大骨头也消融得干干净净,眼底露出满意之色,道:“药力吸收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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